(一)
“说,你哪来的钱买这些娃娃书?”(1991年,老妈怒气冲冲地问话)
“所有早饭钱攒下来的。”(1991年,我战战兢兢地回答)
在老妈的眼里,那些被她称为娃娃书却让我爱的死去活来,爱的一无反顾。
我看的第一本漫画书是张乐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记》,因为当时年纪小根本就看不懂它的内涵,只是觉的三毛的形象很特别,故事很好。拿到爸爸面前问他,为什么小孩子会哭,为什么小孩子没有衣服穿。也许在那时,我己经被漫画所深深吸引。
上小学以后,有位同学家境很富裕,一日去他家玩,居然发现有《父与子》和《贝蒂小姐》的漫画书(当时的价格很贵),于是我死皮赖脸的缠了他很久,他才不情不愿的借给我,而且借时还要约法三章,恨地我咬牙切齿。看完了《父与子》和《贝蒂小姐》,我依旧无法满足,到处打听哪里可以看漫画书。后来居然让我找到一本关于漫画的杂志--《画王》,我筒直如获真宝,可是当时的我根本就没钱买,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吃早饭省下钱,每回饿的我两眼冒金星,前胸贴后背。但是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期期《画王》我都买。那时的《画王》经常连载漫画,可惜大多数都是日本漫画,中国的很少,即使有也是短篇。在那里我看到了颜开的短篇作品,非常喜欢这位作者。没过几年,一次我在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中看到了他,他的《雪椰》己经出版了,据说他是中国第一个发行单行本的漫画作者。当时,真是为他高兴也为中国漫画高兴。我也买了自己的第一本漫画书《雪椰》。也就是在《画王》里,我知道了很多大师级的日本漫画作家,象鸟山明、北条司、桂正和。他们早期的作品我都有在《画王》中看过。然而在毫无征兆下,《画王》停刊了,同时我中学看漫画的时代也就因为这个而夭折了。
(二)
“都是大学生了,还看这些娃娃书,没出息。”(1997年,老妈无可奈何地问话)
“我要找回已经失去的童年。”(1997年,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上大学后,学校后街有三、四家漫画书店,于是我有开始将大把大把的零钱、硬币扔进了漫画书店。我经常是带着两、三本漫画书到阶梯教室,桌面上铺满课本,底下则压着漫画书,看到兴起是还会发出嘿嘿的傻笑声,引起周围同学的侧目,而我则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结果一学期下了,几门功课险些不及格,吓的我不敢再看漫画了。几次从书店走过,我都会立正、向后转、跑步。一日,从校食堂走过,学校的漫画社正在举办活动,活动内容是漫画抢答,有奖品赠送。当时的我正在戒掉漫画瘾,所以也不敢去凑热闹。正打算走时,听见那位社长对旁边的助手说:“在学校里,根本就没有比我强的漫画迷。”一听这话,我不由地燃起了斗志,走上前去,主持人问道:
“你是几年级的学生。”
“大一”
“看漫画多久了?”
“不认识字的时候就看了。”
“挺大的口气的。”
“我很谦虚的。”
“想答几道题?”
“我要满贯。”
主持人开始出题了,我则不紧不慢的回答。几分钟下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主持人也越来越坐不住了,最终我将他出的题目都答对了。当社长给我颁奖的时候,我对他说:“强中自有强中手。”说完,扬长而去(说实话,我是一溜烟的小跑,因为我害怕那个社长用刀劈我)。领到的奖品都是动漫彩图,于是我就将自己的床铺贴的是花花绿绿。每一个来我们宿舍的朋友都会注意到我的床铺,他们都会异口同声地说:“眼睛都要花掉了。”也因为我床铺的那些画而使我们宿舍连续四年被评为最差宿舍。毕业的时候,因为行李太多,那些画也无法带走,只有留在宿舍,夕阳斜下,阳光照在我的床铺,景象刹是壮观。我大学看漫画的时代也就这样风风光光的过去了。
(三)
“你就把每月的工资都买了这些娃娃书?”(2001年,老妈满脸质疑地问话)
“我自己挣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2001年,我不屑一顾地回答)
工作以后,我就不怎么看漫画书了,因为几次在浏览漫画网站时被同事打趣。为了保持成熟的形象,我只有在每天下班回家,翻出自己收藏以久的漫画,一个人坐在灯下,体会那份快乐。我自己也以为我与漫画的缘分已尽,然而事事难料,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位画漫画的朋友,我们一起讨论漫画,从她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关于漫画有关的东西。我又燃起对漫画的热情,我们互相鼓励着,希望能够永远坚持对漫画的执着。她拿起已放弃很久的画笔继续画漫画,而我则是头一回拿起钢笔写动漫评论。也因为她,我知道了我们这里最大的漫画销售处,一个人支身去了那家店,可是老板死活不让我进(因为这里是地下书店,只批发漫画),我趁他不注意时,溜进他们的仓库,里面的漫画书多的让我目瞪口呆,里面的人见我进来,也吓了一跳,最后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他们终于答应卖给我漫画书,我则倾尽钱囊,买了很多漫画书,连路费也搭了进去。我工作看漫画的时代就这样建立在金钱和执著的基础上。
后记
有没有为买漫画勒紧裤带?
有没有为看漫画偷偷摸摸?
有没有为别人曲解漫画而争的脸红脖子粗?
有没有为自己收藏的漫画而洋洋得意?
对漫画的爱就如同涛涛江水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