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下看着台上手足无措却又洋溢幸福的新郎新娘,默默的喝着玻璃杯中的红酒,甘甜中带着丝丝苦味。
台下坐着的都是些祝福的人或是看热闹的,有谁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故事?也许他们相恋很苦,结合亦遭到反对,或是恋爱路程顺利,婚后会有摩擦。没人在意,大家都大声笑闹,大口的吃菜饮酒,大肆的放纵自己沉浸在这热闹的气氛中。
杯中的红酒以饮尽,曾经答应过不再放肆喝酒,因为伤身,所以今天只小饮了一杯。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偶然发现杯沿有一道很小的伤痕,锋利且尖锐。
手指轻抚着伤痕,叫来waiter,更换了一个新的杯子。心下有些自嘲,原来自身也是个虚伪的人,杯子本身无错,伤痕是人造成,最终却由杯子承担。那只杯子可能会被扔进垃圾箱或是锁进幽暗的废品仓库,可是在这热闹的场合,有谁会注意到这小小的不和谐呢?
新杯子没有寂寞多久就被注入淡紫色的红酒,抬头诧异的望着倒酒的人。
“来,我们来喝一杯吧。”
淡淡勾起嘴角刚想拒绝,他拿过我的酒杯:“很多年没有见你了,你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是吗?曾经我和他有过交集?拿过酒杯一口饮尽,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交集也会造成麻烦呀。
“不错嘛,还认识我呀?我是……”又是一个曾经有过交集的人?重复着喝酒的动作,一杯一杯,心下庆幸这是红酒。
看着桌子上的人,个个脸色酒红,不免想起刚才镜中惨白的自己。越喝脸色越白,听说这种人很不好相处,偷偷笑下,也许吧。
司仪扯着大嗓门:“现在请新郎新娘重复当初的求婚场景。”
当新郎问新娘“你愿意嫁给我吗”时,一个清亮的男声从宾客中冒出来:“不,她不愿意,她要嫁给我。”
他是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从声音中听出了酒醉后的癫狂和颤抖。周围的人劝下他,婚礼照常进行——
原因?纠缠?曾经?所有人都不在意,重视的只是这个婚礼举行了。
之后,我看见了那个“醉汉”,痛苦的神色染上清秀的无关,渲染出一种沧桑。他站在角落凝视着新娘纤弱的背影。
已经如此又何苦执著?爱的人结婚了,可嫁的不是你的确可悲,但是生活仍在继续,没有人会停下来陪你哀悼已逝的爱情。这个世界太时间化,人已经被匆匆的步调模糊的只剩移动的躯体。
望着桌上的人,没人在意刚才的插曲。他们有错么?没有,他们仅仅是借了这个地方联络了他们的朋友,没有遗憾。世间的事情只要做到了无遗憾便可以了吧……
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苍白着几尽透明的脸偷偷溜出了那个喧嚣的地方。我并不喜欢热闹,既是热闹之时心情愉快,可是却不知如何面对之后的清冷与寂寞。所以再一次的,在尚未结束热闹之时,我逃了。了无遗憾。
走在昏黄的小道上,隐隐的疼痛作为这个喧腾的夜晚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