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http://blog.xuite.net/rookierookie/upw/6772203全文 24 小時後貼出
因為今次沒時間潤文的關係, 所以可能比較差
比起 Prologue 要寫七個人, 今次集中在幾個角色上, 應該不會那麼亂了
Gae Bolg 出場了一次喔 ~ 不過用它的基加美修遇上了難纏的對手就是了 (茶)
Fate/Silent Twilight Chapter 1 – A Reverie of Slaughter
Day 1
「呼...呼...」
男人拼命地跑著。他身上穿著了本應整整齊齊的西裝,體格瘦弱,明顯不常運動;現在能以這種速度跑這麼久,純粹是逃命的本能而已。
...怎麼在都市裡會出現狼的啊?而且,那兩頭狼一看到他就像瘋了一般撲過來,這是九流驚慄小說中的橋段嗎?
男人已經跑不下去了。他的肺像被火灼過一般,雙腿拒絕繼續移動。不過,那兩頭狼的嚎聲已經聽不見了;男人全身虛脫地靠到了一棵樹上。
...一棵樹?
男人睜大著眼,打量他身邊的環境。
最近的建築物,在一公里外的地方。現在,男人身處在市外的森林,環目無人,在森林裡只聽見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 還有,狼的嚎叫。
在驚惶之中,男人到了不應到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人能救他了。
嚎叫聲越來越近,但男人只能坐在當地,等待不會來臨的救援。
沒有人聽見,男人的尖叫聲。
* * *
「...於是,古納承認了他的錯誤,布蘭赫特爾和齊格菲和好如初,兩人生活在一起,白頭到老。」
床上的瘦弱少女已經睡著了。一身黑衣,坐在床邊向她說故事的女人站了起來,輕輕地替她蓋上棉被,然後靜靜地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為了方便照顧,鈴木雪音的房間就在客廳旁邊。客廳裡沒有燈光,一片漆黑;但是Caster還是感覺到了,坐在那兒的男人的氣息。
「請問有什麼事?」
寂靜。然後,男人說話了。
「剛才的那個故事...」男人吞了一下口水,怯怯地問道。「我也聽過...不過,我聽過故事不是那樣的;在我的印象中,最後的結果,好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劇來的吧?」(註一)
「沒錯。」Caster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不過,那樣的故事並不適合小孩子聽,偏偏我懂得的故事,全部都是那種類型的,唯有將現有的故事改成適合她聽的。」
「是那樣啊...那麼,謝謝妳了。」在黑暗中,男人好像鬆了一口氣。「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她這麼開心了。」
「...願聞其詳。」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十年來,她從沒和我以外的人說過話。」
Caster倒抽了一口涼氣。像鈴木雪音這些自小身體孱弱的孩子,沒什麼朋友是正常,但是從沒和父親之外的人說話?
...但是,為什麼她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語氣卻是如此自然,完全不像是一個沒和他人來往過的人?
「...所以,希望妳可以多點照顧一下她。比起我這個父親,她好像和妳更親近。」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的。」
突然,Caster傾起耳朵,彷彿聽到了什麼似的。
「對不起,請問我可以借用一下工房嗎?」
「嗯?但是妳不是...」
「我並不擅長這種魔術,在建造工房這個範疇之上,我只有普通魔術師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借用現成的工房。」
「喔,是這樣嗎...那麼好吧,我先行告退了。」
尊重比自己的層次高得太多的魔術師的私隱,男人離開了客廳。
而Caster,則沒有理會他,逕直走到工房裡。
用來召喚她的魔法陣仍然在工房的地上,Caster走到魔法陣的中心。
「出來吧,Geri,Freki。」(註二)
從陰影中,兩頭狼出現了。牠們的口邊滴著血,其中一隻的口中還叼著一隻人手。
Caster跪下摸牠們的頭。「好孩子,好孩子。」同時,從那兩頭狼的身上,魔力逐漸流入Caster的身體;被牠們捕獵的人類的身體,被轉化成魔力,變成Caster的食糧。
Caster的寶具之一,象徵勇猛與貪婪的使魔,站在奧甸的飯桌旁的兩頭狼。
本來是終日無所事事,只跪在奧甸的身旁,吃他不吃的食物,只懂白吃白喝的兩隻懶東西。現在,到了Caster的手上,卻要晚晚外出狩獵,吃掉的一切都歸於Caster;實在是很諷刺的一個逆轉。
隨著魔力逐漸被Caster所吸收,兩頭狼的輪廓越來越淡。不一會,牠們就消失了,徹底被Caster所回收。
Caster站了起來。在她本來雪白無瑕的臉龐上,現在嘴邊沾了一灘血。
Caster並不喜歡這樣做。從人的血肉獲取魔力,對她來說,是污穢的行為。
但是,無論多討厭也好,她會一直做下去;直到一切完結為止。
為了力量。為了勝利。
為了能實現,那個少女的願望。
作為英靈的她自身並沒有什麼想要實踐的願望,現在她也只是為了她的Master而戰,為了拯救她正在逝退中的生命。
諷刺的是,鈴木雪音本身,並沒有抱著這個願望。願望,是由她的父親發起的,她參加聖杯戰爭的原因,只是為了實現父親想拯救她的這個願望而已。對於自己能否活下去,鈴木雪音並不在乎;她盡力地去感受每一天的生命,但是對於這個生命可能隨時都會消失的事實,她比誰都清楚,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她的父親並沒有嘗試參加聖杯戰爭的話,她不會自行去參加;她並不渴求死亡,但也不打算去逃避它。
不過,正因為這樣,才值得拯救。
這個沒有欲望,沒有貪念,沒有虛偽的靈魂,不應這麼年輕就消失了。
所以,Caster會盡她的一切能力拯救鈴木雪音。即使,鈴木雪音自身並沒有拯救自己的意願。即使要用上,她們兩人都討厭的手段。
Caster抹了抹嘴角,轉身離開了工房。
* * *
衛宮宅的客廳裡放了一大堆不同,而且看起來花費不菲的衣服。
「...」
金髮少女呆呆地望著。
「請問,這是...」
「既然妳無法靈體化,那就有必要喬裝隱藏身份。各自行動,對我們兩人來說都會比較輕鬆;妳盡量隱藏氣息尋找其他Servant,我則以自身為餌,引其他的Master上勾。一旦遇上了我無法自行應付的情形,我會用令咒召喚妳;如果有必須一起行動的情形的話我也會告訴妳。除此之外,妳的行動一切由妳自己決定,我不會加以干涉。」
「好,我明白了。」
對此,衛宮切嗣並沒有回應,只站了起來,拿起一個小提琴盒,就離開了。
Saber望著一丘的衣服,坐著不動了達半分鐘。
然後,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件衣服,開始試了起來。
* * *
衛宮切嗣在偷懶。
當然,作為誘餌,他實際上不需要行動。不過,他現在,是確確實實地有「我在偷懶」的感覺;而且,是因為想偷懶,才在偷懶的。
他本來是應該在冬木市中四處走動,在誘餌其他Master的同時,也熟習一下地形的。
然而,他現在卻站在河中心的鐵橋上,呆呆地望著在河邊泊著的一艘船。(註三)
...他為什麼在這裡?
為了參加聖杯戰爭。
...為什麼參加聖杯戰爭?
因為他是Einzbern家的Master。
為什麼他願意成為Einzbern家的Master,為他們賣命?
...
...
...為了正義。
為了拯救世界。
他想這樣做。從很久以前,他就像其他小孩一般,抱著這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和其他小孩不同的是,其他人在長大後就拋棄了這個夢想了,但衛宮切嗣卻一直抱著這個夢想。
一直到現在。
很久以前,他就理解到自己的能力不夠,別說拯救世界了,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於是,他鍛鍊自己,鍛鍊自己的身體,鍛鍊自己的技術,連本來只是中上的魔術才能,也透過研習高級的魔術,而鍛鍊到能和更強的魔術師相比的地步。
衛宮切嗣變強了很多。
然而,他的夢想並沒有因此而更靠近他。
相反地,隨著他成長,越發地感到自己的力量的不足,距離能拯救世界的地步越來越遠。
一般人,在這個時候,就理解到這個夢想的不可能,而把它拋棄了。
但是,衛宮切嗣並沒有這樣做。
他選擇的道路,是和他的理想南轅北轍的殺手一行。
然而,在奪走少數的生命時,他同時也在研究能拯救大多數生命的方法。
然後,給他知道了。
在冬木市這個地方的聖杯戰爭。
還有,從一開始就參加這個戰爭的Einzbern家族,正在尋找能幫助他們勝出聖杯戰爭的人才的事情。
於是,他退出魔術協會,讓自己被Einzbern所注意,受到了邀請,加入了Einbzern家族。
自己的願望,並非自己有限的能力所能達成的。
不過,這個有限的能力,卻能用來奪取無限的能力。
只要勝出聖杯戰爭,獲得作為願望機的聖杯,他的理想就能實現。
為了最終的正義,即使在眼下要犧牲多少人,要造成多少不義,也在所不惜。
無論怎樣,都要勝出。
失敗不被容許。這並不是Einzbern家對他的命令,而是他自己的想法。
聖杯戰爭,六十年才會有一次。
而且,沒有其他地方有了。
如果今次的機會,不能好好掌握;如果一個不小心失敗了的話,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他的理想,將會永遠不能達到。
所以,不容許失敗。
所以,不能再偷懶了。
衛宮切嗣停止了沉思,拿起了身邊的小提琴盒,開始向著橋的另一邊走去。
* * *
「嗯...這件...」Saber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米色的連身裙,不會太花巧而吸引注意,也不會妨礙行動。樣式方面,也似乎並不難看。
「就穿它吧。」
Saber穿著那套裙子,離開了衛宮宅。
一張紙飄到了地上。
那是一張價格牌。
上面寫著:「9999日元」
* * *
一身黑衣的女子回到了鈴木雪音的房間。
少女纖細的身軀瑟縮在棉被裡,正沉沉地熟睡著。一線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照到少女的臉上,令她本來已經蒼白的臉龐彷如透明一般。
少女額上的一撮頭髮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睛。Caster伸出了一隻白晢的手,輕輕地把那撮頭髮撥開。
突然,少女張開了雙眼。
「啊...對,對不起,雪音,打擾妳了的休息。」
「沒關係,我沒睡著。」
「...是這樣啊...」Caster欲言又止,沒有再說下去。「雪音請休息吧。」
「先等一會。」少女沒有依從。「Caster,妳剛才在做什麼?」
「沒...沒什麼,只是施了和小魔術而已,沒什麼害處的小法術。」
「別騙我。」口氣中聽不出憤怒,只是純粹地指出事實而已。「雖然我不能用魔術,但是對感應魔術方面我還是沒問題的。剛才的那個魔術,並不是無害的吧。」少女舉起一隻瘦弱的手,摸了摸Caster的唇邊。「血的氣息...Caster,妳剛才在做什麼?」
仍然沒帶一絲怒氣,但是卻很明顯地不容任何欺瞞。Caster咬了咬嘴唇,誠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少女聽到之後一聲不出。過了半晌,Caster有點怯懦地說道:「對...對不起...」
「我沒發怒。」少女平靜地回答。「無論妳做了什麼也好,我也沒有資格向幫助我的人發怒。更何況,我已經把戰爭的一切自由交給妳了,就算妳做什麼,我都沒有干涉的權利。」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這樣做。」Caster聽出了弦外之音。
「謝謝妳,Caster。」少女微笑了一下。
少女躺回床上。Caster一邊望著她,一邊聽著夜風在緊閉的窗外吹過。
「呼~」少女已經沉沉睡去。Caster再次為她蓋好棉被,輕輕地撥了一下少女的髮邊。
然後,一身黑色的身影,融入了周圍的黑暗,逐漸變淡,消失在影子中。
* * *
晚風吹過金髮少女的鬢邊。穿著米色裙子的Saber撥了一撥被風吹亂了的頭髮,繼續在空無一人的街上走著。
Saber並沒有隱藏氣息。要搜遍整個冬木市,就算是Servant也不能做到吧。與其做這等沒效率的事,倒不如引對方出來。身上的服裝,只為不引起普通人的懷疑,沒有欺瞞其他Servant或魔術師的能力。
在這一點上,她和衛宮切嗣是一樣的。
不過,她的行動,是再加上了對自己能力的信心;這不是什麼危險的行為,如果有Servant上釣襲擊她,死的將會是那個Servant,不是她。
身為Servant中最優勢者的Saber,不但不怕其他Servant的出現,甚至可以說是期待。更何況,她就算是在Saber的Servant中,也是難得一見的佼佼者。
不過,今晚,並沒有一個Servant出現。Saber握在手中的不可視之劍,今晚派不上用場。
米色的衣裙,在Saber嬌小的身軀上異常地合適。(謎之聲:衛宮切嗣你不是親手去替她量吧...殺意...) 淡淡的顏色在街燈的映照下,彷彿是天上的一輪月色,被什麼人摘下來放了在地上一般。寶石般的雪白臉孔上,不帶一絲笑意;然而,其無可否認的美麗,令人覺得,如果她笑起來的話,應該會非常非常地可愛吧。
然而,再美麗也好,在這個夜空下,也和她的劍一般完全派不上用場;街上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在欣賞少女的美貌。
...不過,只是在街上沒有而已。
在路旁的大廈上,有著金色頭髮的青年居高臨下地望著Saber唇。
Saber的氣息,他早就感覺到了。只不過,不論是他的Master,還是他本人,都不打算迎戰。
對於沒有什麼必定要達成的願望的他們來說,並沒有加快聖杯戰爭進程的必要。
相反地,在一旁看著其他魔術師互相廝殺,更有娛樂性。
再加上,金髮青年還有一個不殺她的理由。
「本王...想要那個。」Archer舔了舔嘴唇,望著少女。雖然不像某些Archer般,有著好得不像話的眼力,但是對一般人來說,他的視力還是好得不像話的。也許不能連被風吹亂了的頭髮也數得一清二楚吧,不過Archer赤紅的眼睛,還是捕捉了Saber臉上和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坐在一旁的言峰綺禮一臉沒趣地看著。「什麼啊,你不是說你什麼都有的嗎?」
「啊呀,物質上的東西的確是應有盡有了,不過,生於我之後幾千年的人,錢再多也是買不到的呢...不過,」再舔了舔嘴唇。「那也只是到今天為止。王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得到。」Archer轉過頭去。他想要的少女已經消失在不知道那個街角位了,氣息也逐漸遠去。
就讓她離去吧。王看上的東西,將會屬於王。
「我可以拿下這蠢東西了嗎?」言峰綺禮指著頭上帶著的帽子。
看到言峰綺禮的樣子,基加美修差一點笑了出來。言峰綺禮身上自脖子以下是正常的神父法裝,但頭上戴著的卻是...
一頂大得不像話的帽子,下方是直徑達一米的大盤,在大盤上是一個更高,近兩米高的倒金字塔,倒金字塔的頂部 - 還是應該稱為底部? - 的闊度和大盤的闊度相同。雖然不重,但是其巨大,就算是戴在絕不矮小的言峰綺禮頭上,還是令人有「倒轉來放的話更合適吧」的想法。
而且,還是彩色的,從大盤一直到帽子的頂部,都是一片鮮艷的雜色,和清一色深黑的神父裝形成不能更強烈的對比。所以,也難怪言峰綺禮稱它為蠢東西:因為,這頂帽子,實在太滑稽了。
「基加美修...你...是故意的嗎?」彷彿聽得到,言峰綺禮咬牙切齒的聲音。
「唉呀呀,怎麼這麼大火啊,這可是我當年特地命令宮廷法師造的,能阻隔一切氣息的寶物呢。要不然,我們這麼接近她,早就被發現了啦。算了,你現在可以拿下了。」
「不想打無謂的仗的話就要穿上這種白痴的帽子嗎...真是惡趣味。」言峰綺禮一邊抱怨著,一邊把那頂出奇地輕的帽子交回給忍住笑收起的基加美修。
「走吧,已經確定了一個Servant的身份了,雖然Master是誰還不知道。」
「是是~」
兩人走到了天台的另一邊。
然後,跳了下去。
大廈說高不高,說矮卻也不矮,好歹也有三十多層,從頂層跳下來的話,除了粉身碎骨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然而,常識並不適用於英靈。
在正往下墜落的基加美修的身後,「門」打開了。基加美修右手抓著了言峰綺禮的大衣,左手伸進「門」,掏出了一雙翼。
基加美修左手上的翼張開,兩人安然無恙地降落地上。
「伊卡利斯之翼嗎...」(註四)
「別這樣侮辱王的東西,那傢伙的父親只是仿照這個造出了可以飛行的道具而已,還要因為不懂正確用法墜落而亡。雜種果然是雜種,真笨。」
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基加美修如是說。言峰綺禮什麼都沒說,轉過頭向街角走去,基加美修在後面跟隨著。
然後,他們停下了。
在街道的盡頭,站著本來不應站在那兒的東西。
一個男人。不過,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是像古裝電影一般,戴著頭盔,穿著盔甲,手執長劍。男人靜靜地望著兩人,盔甲在街燈下閃閃發光。
站在言峰綺禮旁邊的基加美修吐了一口口水。
不過,最強的違和感,還是來自男人騎著的,後腿有像牛頭一般的印記的馬。和沉靜的騎師形成強烈的對比,馬不耐煩地噴著氣,彷彿只要主人稍為放鬆韁繩,就要衝上去把面前的兩人撕成碎片一般。
對方的身份無可置疑。
「想不到呢...才剛放過了一個Servant,就有雜種自動送上門了。」基加美修猙獰地笑著。「對自己送上門的傢伙,總可以殺掉了吧,言峰。」
「隨你喜歡吧。」言峰綺禮退後了一步,等待殺戮的開始。
凝望著他們的男人抖了一下韁繩。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馬,沒等主人的命令,就一直線地向著金髮青年衝去。男人舉起長劍,向基加美修斬去。
「叱!」
基加美修抽出了一把長劍,擋過了這一擊。不過,只是擋過而已。就算是完全的門外漢,也可以看得到,基加美修為了擋下這一擊用盡了全力,而馬上的男人還遊刃有餘。再來一擊的話,Archer就會撐不住了吧。
不過,他不打算讓對方使出下一擊。
看不到的「門」完全打開,從基加美修的背後,數百把劍飛射而出,射向來不及剎停的騎士。單是一把,就已經足以致命,更何況現在是數百把劍,像散彈槍的子彈一般直向敵人飛去;勝負已分,來不及反應的騎士將會被亂劍穿身,一擊必殺,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然而,常識並不適用於英靈。
男人騎著的馬做出來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前一刻還在拼命剎停,下一刻已經一躍而起,向前再跳出達十公尺。基加美修的劍雨被完全避過了,只是在地上打出了幾百個洞而已。
不過,如果這麼輕易就技窮了的話,也不是英靈了。
基加美修的手指一指,數百把劍再向敵人飛去。今次的攻擊範圍再大了一倍,誓要把騎士斃在萬劍之下。
不過,如果這麼輕易就被殺死的話,也不是英靈了。
騎士的馬向側跳躍,以一般馬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將二十米的距離化為無物。劍雨將欄杆切斷,把路邊一間不幸的商店的櫥窗化成碎片,並把店的內部變成了蜜蜂窩。店內一片狼藉,假若騎士沒及時迴避的話,也會遭受一樣的下場吧。
但是,無論攻擊力多高也好,只要打不中,一切都是徒然。彷彿覺得馬會側向跳出二十多米是很正常的事一般,騎士再度舉起長劍,向基加美修衝去。
對這一下攻擊,基加美修並沒有還以劍雨。
而僅是,從門中,抽出一支暗紅色的長槍。
優雅而危險的槍身上刻著遠古時代的文字。雖然所有槍都是凶器,但是這一支槍看起來已經不只是凶器這麼簡單;彷彿就是放著不動,也在渴求敵方的心臟一般,存在本身就是殺戮的武器。它的使用者並不是把它當作殺敵的工具,而是它把使用者當作滿足自身殺戮的欲望的工具。(註五)
和之前不一樣,基加美修並非命令長槍奔向敵人,也不是用它來抵禦騎士的一擊,而是右手緊握長槍,雙腳站穩在地上,上半身向後彎曲 -
像奧林匹克運動會中的標槍手一般,向著直衝過來的騎士的心臟,投出手中的武器。
理解到這一擊的危險,騎士停下了。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迴避,騎士一劍向投來的槍斬去。
長槍偏離了軌道,直插在地上。然後,在大爆炸中,消失了。
在一段距離外的基加美修也受到了爆炸的衝擊,向後飛去,不過一個轉身就在舉起了手臂遮蓋面部的言峰綺禮身邊穩穩健健地降落了。
街上被炸出了一個半徑達六至七米,深也有兩米的大洞。遭受到這樣的攻擊,應該沒什麼可以活下來了吧。
「哼...即使是頗厲害的雜碎,畢竟也只是雜碎啊...什麼?」煙霧散去,在兩人的眼前,出現了不可能的景象。
騎士仍然屹立。站在大洞後的馬滿身傷痕,騎士本來閃亮的胸甲上佈滿灰塵;不過,即使受到了剛才的那一擊,騎士並沒有倒下,而是像一開始般,平靜地坐在馬背上。
「還真厲害啊...即使不是使用專屬的寶具也有這種破壞力嗎...」騎士第一次說話了。他的聲音,像是沒遭受過可以將一般人蒸發的攻擊般,平靜而不帶一絲恐懼或擔憂。
「切。」彷彿像回應基加美修的不滿,在他的身後,冒出了無數的劍柄,數量比起兩次發射的總和還要多上一點。
騎士笑了。「啊呀,終於要使出全力了嗎。」
基加美修看著那個笑容,一臉憤怒。這個雜碎沒資格笑;只有他,才有資格在戰鬥中,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把那個笑容,抹殺!
「Gate of~」
「王の~」
笑容消失,騎士舉起長劍,上身微曲,面對著眼前的劍海。他身下的馬前膝微屈,像是要證明之前的動作都是小兒科一般,向後飛躍了近五十米。
「~Babylon!」
「~財寶!」
劍雨向著騎士飛去。再沒有給他逃跑的地方;騎士將會被刺穿千百次,毫無抵抗的餘地。
不過,騎士並不打算逃跑。
「Ride of~」
「千靈~」
長劍高舉,騎士對著直飛過來的劍雨。
「~the Hetaroi!」(註六)
「~鐵騎!」
基加美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正如他的劍雨一般,不知道從那裡,出現了眾多的騎兵 -
他們向基加美修奔去,用身體擋下了他千千百百的劍。
最後一支劍插進了最後一名騎兵的身體。就像他們突然出現一般,不知道從那裡出現的騎兵,消失到不知道那裡去了。
只有一個,並沒有消失。
緊隨幽靈般的騎兵後,騎士衝向基加美修,舉起長劍。
基加美修舉起了剛從手中出現的劍。
沒有用。同樣身為Servant的騎士在近戰中的實力遠超基加美修。雖然有著優越的武器,但他始終是Archer,是著重遠攻的英靈,被擅長近戰的對手欺近身的話,也只有被斬成兩半一途 -
「Rider,給我停手!」
致命的一擊並沒有斬下來。被稱呼為Rider的男人聽從了命令,在攻擊中途停下了,他的馬向後一躍,把他帶到了五米外 - 足夠避過突然發難的敵人,但不足夠讓對方逃走的距離。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的言峰綺禮轉過身來。
「遠坂老師...」
男人慢慢地走近。
「言峰...你也參加了聖杯戰爭嗎...」
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男人伸了一隻手進口袋,拿出兩塊寶石。在另一邊,Rider也再度舉起了劍,只等男人的一聲令下,就會把眼前的人身首異處。
「...請...請等一會,遠坂老師!」
男人的動作稍緩了一下。
「...我...我並沒有要實現的願望,這個遠坂老師你是明白的吧。」
「什麼...」一臉不可置信的金髮Servant正要說話,但突然一句聲音也發不出來。為了不讓基加美修說話,言峰綺禮動用了一個令咒,一次的絕對命令權。
「...所...所以,我也沒有和遠坂老師爭奪聖杯的意思,只會在被襲擊的時候。我甚至,可以和遠坂老師聯手,如果遠坂老師同意的話。」
「...這不可能。我不能和你聯手。不過,」遠坂時臣望著言峰綺禮。「你說的也沒錯,看在你父親臉上,就放過你一次。Rider,我們走吧。」
「什麼?放過他們?但是...」Rider和露出基加美修一樣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是命令。」遠坂時臣舉起了右臂。Rider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明白了。」Rider跟隨著遠坂時臣,連人帶馬消失在黑夜中。
言峰綺禮望著他們離去。確定他們不在聽覺範圍內之後,他解除了對Servant的命令。「你可以說話了。」
「你究竟在做什麼啊?身為Master竟然向那個Porcamiseria卑躬屈膝,還要本王也做同樣的事,本王嚥不下這口氣!」金髮之下,青筋畢露,如果言峰綺禮不給他一個好的解釋的話,恐怕會死得很恐怖吧。
「真的是人類最古老的英雄王的話,就忍耐一下吧,Gilgamesh。」和剛才戰戰競競的聲音,完全判若兩人,冷冰冰的語氣。「你該不會,連這種程度的也忍不了幾天吧。」
「你說什麼...」
「你該不會,連這種程度的也忍不了幾天吧。」完全不像是剛經歷過瀕死經驗的人,言峰綺禮諷刺著基加美修。「如果那個Rider的Master是其他人的話,無論怎樣我們都已經死定了吧...不過,既然是我的恩師,那就沒有輸的可能性。」
「難道說,你...」基加美修雖然因為被挖苦而憤怒,但臉色已經因為察覺到言峰綺禮的意圖而略有緩和。「不過,那個Servant...」
「最弱的一環始終是Master啊,Gilgamesh。明明站在面前的對手已經沒有抵抗的能力,也會因為單純的信任和感情而手下留情的話,一定會招來滅亡的後果的。而那個時候,我答應你,會讓你盡情地對那個Servant追討今晚的債務。」
言峰綺禮望著基加美修,基加美修也望著言峰綺禮。兩張臉一般的猙獰,一般地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不過,這一次,不許輸。」
一陣夜風吹過,卷起了剛才的戰鬥造成的塵埃。一線月光照了下來,和街燈的光混在一起,照在他們兩人身上。「絕對,不許輸。」基加美修的回答,像是言峰綺禮的說話的回音一般,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迴響著。
==========================================================
註一: Siegfried 和 Brynhildr 的傳說
註二: 北歐神話中, 象徵兇猛和貪婪的兩頭狼。因為奧甸不需要吃飯, 所以他會把食物拋及牠們, 霸王餐的老祖宗。
註三: 希望它的船主買了保險...XD
註四: 伊卡利斯(Icarius), 和他的父親被困在島上, 他的父親為他們造了一雙翅膀, 飛離孤島, 但伊卡利斯因飛得太近太陽, 用來固定羽毛的蠟融化, 墜落而死
註五: 悼 L 叔 (奠)
註六: Hetairoi, 亞歷山大的近衛騎兵, 為馬其頓軍的精銳部隊
Rider 的身份, 至此呼之欲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