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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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余敏弄丢了。”
看着张雨凉发来的短信,余秋顿如五雷轰顶,浑身发抖。办公室其他同事毫无察觉,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清菊一眼就瞄见了恨不得把手机捏碎的余秋,心里乐开了花——这说不定是个可以开展科研工作的大好机会。但是现在还是别去惹余秋,惹毛了他会被PIA到很远的地方。
等到下了班,清菊找到余秋,开门见山地说:
“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去西安?”
“我上哪里去不用你管!”余秋的脸上开始乌云密布,“和你没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但是你以为你能在一个双休日之内到西安然后再跑回来?坐飞机?那得花掉你两个月的工资——你上个月的工资不是被铁公鸡扣了吗?再说即使坐飞机时间也不一定够,到头来还是得被扣工资。”
余秋哑口无言,上个月住院被周凛无情地扣了奖金,这次如果请假,铁公鸡会扣得更多。
看到余秋的心理防线出现突破口,清菊趁机加紧攻势。
“如果坐我的UFO去,顶多1小时,节省出的时间足够找到你妹妹了,而且安全(作者:==|||),行驶平稳(作者:==|||ET,这是汽车广告吗?),无交通事故(作者:有敢和UFO撞车的吗?勇敢地站出来!)。”
“你是不是又想拿我……”
未等余秋说出“做实验”三个字,清菊连忙堆笑着说:“哪能呢!都是同事……晚上7点,准时在秋茗路公园见,OK?”
余秋无语,事到如今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可走,但是对于清菊这个居心不良的ET,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邪恶的宇宙生物在奸笑。
“KIKIKIKI……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晚上7点,秋茗路公园。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里都是地球人?!”看到满公园的老头老太太,清菊抓着头发惨叫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人有吃完晚饭散步的习惯……”余秋的脸上开始挂黑线。
“我不知道啊——”
于是两“人”打的来到市郊的乱坟岗,起初出租车司机死活不愿意,但在余秋亮出工作证件并塞给司机50块钱后,司机向非人类生物们展示了娴熟的车技,仅用20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种地球人也值得研究,居然无视红灯的存在……”望着远去的出租车,ET清菊闪起了星星眼。
“UFO呢?”余秋打断了他的YY乱想。
“啊!在这里。”
清菊放下背上的大包拉开拉链,拽出一块银色的东西和一只打气筒。
“这就是?”余秋的脸在抽筋。
“对啊!这就是!”
“开什么玩笑!”余秋觉得自己被耍了,动手就要PIA。
“等一下等一下!”清菊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尖叫起来,“要PIA我可以!等我把气充完行不行?!”
“你充……”余秋咬牙切齿,如果清菊充不出个UFO他就把这个邪恶的宇宙生物PIA回老家。
在他的愤怒注视下,清菊将打气筒接到银色块状物上一个类似于阀门的地方,然后按了一下开关,打气筒自动充气,不一会儿银色物体膨胀起来,转眼就成了一个碟状UFO。
“这是用于短途宇宙旅行的家用飞船,有点类似于地球人的小排量汽车。”清菊开始得意地介绍起来,“你们地球人所见的UFO大多是用于长途星际旅行的,个头比这个大得多,当然,价格也更贵。我的那架掉进青海湖里的就是个二手货,证件牌照不全……”
不用他介绍,余秋也能想象出清菊开着一架二手UFO在宇宙中横冲直撞的景象,但是在今天这种紧急情况下,他想的再多也没用,只能跟着清菊钻到UFO里。
不到一个小时,飞碟就飞临西安上空。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余秋不想多加描述,只是对清菊的不良印象又加深了。UFO里乱七八糟,似乎从来就没有打扫过,每一个角落都贴着罗莉、SD娃娃和Fatima的照片,还有若干张雯雯的。
“喂,你知不知道张雨凉在哪儿啊?”清菊一边看着飞碟监控仪一边大嚼胡萝卜问余秋,“我这里有地图,给你传过去。”
一幅立体的三维地图出现在余秋面前。
“在……陈家屯,我听余敏说过,那里发现了一座墓……”余秋看着栩栩如生的三维地图,仍搞不清方向。
“啊!发现目标!”
清菊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地图消失了,出现在余秋面前的,是一副这样的景象:一个紫色的光点在漆黑的荒原上,一闪一闪的。
“呦!这就是传说中的UFO啊!多少钱买的?让我玩玩!”
“你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见到张雨凉,余秋恨不得把他立刻送到青海的监狱里劳教。
“就在那座墓里。”张雨凉抬手随意一指,然后继续对着清菊的UFO发出各种赞叹。
“外星人的东西啊!值多少钱啊?我买了!一万怎么样?五千更好……”
“你——”
“呦!你们居然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余秋和清菊回头一看,我们的榆大记者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脖子上挂着照相机。
一见UFO,榆桦端起相机就是咔啦咔啦一阵猛拍,这一拍不要紧,清菊的脸变白了。
“喂——”
“这下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我只是科研工作者!!!把胶卷还我!!!”清菊跳了起来。
“胶卷可以还你,但是你必须保证这两天在我们三个面前消失,否则的话——”榆桦露出恐怖而诡异的奸笑,“否则的话我就把照片发给全世界的UFO爱好者和飞碟探索杂志!我和那里的编辑很熟的。”
受到榆桦的要挟,清菊没辙,只能垂着脑袋乖乖钻进UFO,转眼就飞得无影无踪。
“呼——终于少了一个搅局的……喂!你们——”
榆桦回头一看,余秋和张雨凉吵了起来。
“你把我妹妹弄哪儿去了?”
“和我没关系!是她自己丢的!”
“那你为什么说‘我把余敏弄丢了’?”余秋掏出手机
“哼,是我一时紧张头脑发热时发的——想以权谋私你就直说!”
“不是以权谋私。作为监护人,你要负刑事责任。”
“余敏是成年人好不好!你想——”
“你们……”榆桦的脸在抽筋。
“你可以去死了。”余秋面无表情,拨通了110。
“你——们——想——干——什——么——”榆桦咆哮着,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余秋的手机将其强行关上。
“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说?!这件事报警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啊!我是好好在说的!我是知识分子不说脏话更不像某人一样……”
“小飞!!!”
张雨凉老老实实闭了嘴。
“走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商量……”榆桦欲哭无泪,无力地拍了拍余秋的肩膀,拉着他向远处露着星星点点灯火的村庄走去。
陈家屯,一个只有二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平日里默默无闻,而此时成了众多考古专家聚焦的焦点,他们的激动与兴奋打破了村庄原有的宁静。在陈家屯人祖祖辈辈生活劳作的土地下,沉睡着一座两千年前的墓葬,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及其崇高。虽然被盗过,但就目前出土的青铜器而言,件件精品,这让专家们兴奋不已,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清理文物,翻阅古籍,一直忙到深夜。
张雨凉带着余秋和榆桦偷偷溜进了陈家屯,钻进一户不起眼的低矮农舍。一开灯,余秋吓了一跳:满地的青铜器,连插脚的地方也没有。
“当心点儿!这些都是国宝!踩坏了你们赔,引来的暴走初号机也归你们管!”
余秋强压着心头的不爽,踮着脚尖走进张雨凉的工作室。当他看到地上一堆堆的文物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它们的感觉实在是不好,气很脏,黑色的下级灵在上面爬来爬去。
“我说小飞,你就不怕这么多下级灵到处窜?窜到人类身上可不好。”榆桦随手捡起一只青铜爵,轻轻一吹,上面的下级灵尖叫一声,化成了灰。
“怕?我当然不怕。”张雨凉轻轻哼了一声,拉来一只小板凳,“我没有被那两个女人扯成两边就阿弥托佛了!哪里还顾得上它们?你把那杯子放下,它是吕不韦赏给手下的……”
“知道知道,弄坏了我来赔。”榆桦将杯子放在一边,在土炕上坐下,“你说的是那个爱吃鸡蛋的怪叔叔吧?上午吃三个下午吃四个。”
“然后扯进了一场鸡蛋引起的官司,又被鸡蛋袭击……”
……
此时,余秋完全成了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口才极好的哥俩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两千年前的事情,自己一句话也查不上——他本来就是不健谈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坐冷板凳。
突然,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他们连两千年前历史人物的小毛小病都知道,那么榆桦和张雨凉身体里的那个飞廉起码已经两千岁以上,而自己……大概是民国初年出生的吧……想到这里余秋头大了,榆桦口口声声叫那两个变态老不死的,自己就是一个老不死的,张雨凉也一样。
“喂!老弟!你上哪儿去?”榆桦看见余秋满头黑线往外飘,及时叫住了他。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继续聊……我去找小敏……”
“回来回来回来……”榆桦抓住他的袖子将他拽了回来,“要行动也得集体行动,团队的力量大嘛!”
“你给我老实交代!余敏在哪里?”余秋气愤地指着张雨凉的鼻子,“‘两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交代还不行吗~警察叔叔……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叫沈君的,以前那个张雨凉的前女友。”
“说清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警察叔叔。”
“就是以前的张雨凉脚踏两只船。”榆桦在余秋旁边坐下点了一支烟,“张雨凉在没出事之前去过你家,是不是商量结婚的事?”
余秋摇摇头:“我不知道。”
张雨凉轻蔑地笑了,指着自己的脑袋:“当然是啊!不过是余敏硬拉他去的。这里有他的全部记忆,当然包括这两个女人是如何争风吃醋的:张雨凉和沈君分手后仍藕断丝连,弄得余敏很不高兴,结果使出这招让生米煮成熟饭。”
“大学教授经常发生这种现象,尤其是年又有才华的。”榆桦猛抽几口烟,“也难为你了,这个角色不好COS……她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张雨凉已经不在了,还在争……”
“只要有钱就行,一个月基本工资五千,外加各种补贴……现在我还想出书挣点儿外快。”张雨凉打起了如意小算盘,“我才不管她们呢!反正是人类……”
榆桦狠狠瞪了他一眼,张雨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为什么……你当时……”余秋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因为当时我别无选择,我想出去,非常想。”
“责任这个词你知不知道?!”
余秋痛苦地攥紧拳头,他真的很想把张雨凉身体里的那个叫飞廉的怪物揪出来。榆桦囧着脸一拍脑门:这简直就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余秋的脾气就多说了,张雨凉——也就是飞廉,是他认识的“人”里最贪财,最没责任感的一个,表面上文质彬彬骨子里圆滑透顶……现在,这两个家伙碰到了一起……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余敏找到。”他连忙打圆场,“余秋,你把你的证件给我。”
余秋的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没门。但榆桦也不是吃素的,打了个响指,余秋的证件和手机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你……”
“这两件东西先放我这里保管,不要报警或是去找那个女人行不行?没有证据证明是她让你妹妹失踪的,而且她也会什么都不说——她使用了人外世界的力量。”
“你们总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飞!”
“我说就是了……”张雨凉一副认栽的表情,“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一切正常,余敏和沈君只是互相不理睬,谁也没有把谁怎么样,直到有一天我带着学生们清理陪葬坑,发现沈君早就到了,一个人在角落里不知干什么。当时我在现场教学,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无法过去,后来我带着学生们上去,余敏那拨研究生正好下来清理文物,正巧我上司在催我,于是我嘱咐她几句然后交备课本去了。后来那帮研究生上来后,惟独少了余敏……而且他们说她根本就没有下去过……于是我偷偷监视沈君,发现她头顶盘踞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是恶灵,S级的那种。我想一定是它在搞鬼,但以我现在的水平,跟它打这个身体得报废……好不容易混进了人类世界,我的钱还没有赚够呢!”
“所以你才把我们叫过来?!”榆桦叼着烟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好久没打架了!你想让我的身体报废就直说!”
“为什么……你们不去找那两个……”余秋想起了外公大熊猫。
“打死都不愿意!”榆桦和张雨凉异口同声。
“他们应该能……”
榆桦狠狠地将烟头摁灭在土炕上。
“这种事放在以前简直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Case!没想到居然拖到今天!我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明目张胆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至于那只死企鹅我压根就不想见他,一见面又得吵!”
“啊,想起来了!每次吵输的都是他!”
“他的嘴皮子连BT熊猫都不如,还是趁早归西算了。”
“不行啊,他的SD娃娃又落在我外公手里,弄不回来他死不瞑目。”
“就是那种超级萌的娃娃?”
“对啊对啊!不过我更喜欢女仆的说~”
“下个月发工资养上十个八个,组后宫,气死他!”
“我认识日本的制造商,可以打折的……”
余秋再一次沦为旁观者,这次,话题彻底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也不知这哥俩聊了多久,余秋一觉醒来,发现他们两个仍不停地说,说,说,话题是罗莉的萌与控。窗外,鸡叫声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西北秋日的黄土地上。
“你们……没睡?”
“熬夜习惯了。”张雨凉擦着无框眼镜,“要不要认识一下我们这里的头儿?”
“当然OK!我正想写一篇关于考古工作者的报道——总不能老是揭别人的黑锅。”
“余敏怎么办?”
“会有办法解决的,老弟。放心吧,你妹妹没事。”榆桦推着余秋走出农舍,和张雨凉一起来到村委会。
村委会小小的会议室塞满了人,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老学者。余秋他们三个“年轻人”突然闯入,立刻显得格外扎眼。
“教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九溪晚报》的记者,我朋友榆桦,他来专程采访这次发掘活动。”
“啊!鼎鼎大名的是榆大记者啊!幸会幸会!”老教授热烈地和榆桦握着手,“这位是……”
余秋冷汗直冒,总不能说自己是个来找妹妹的警察吧!
“是我弟弟,他对考古感兴趣,我带他来看看。”榆桦连忙打圆场。
总算掩盖过去了,余秋机械地伸出手和老教授握了握。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张雨凉没了踪影——他陷入另一群人中聊得不亦乐乎,把余秋榆桦晾在一边。
“这小子……和谁都能套近乎。”榆桦不满地嘟哝着。
张雨凉干什么余秋不管,他只是觉得奇怪,失踪了一个人应该报警才对,为什么所有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也察觉到了吧。”榆桦轻声说,“是那个恶灵在搞鬼,它把余敏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清除了……看来,沈君真的希望余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她在这里吗?”
“不在,不过……”
“同志们!朋友们!”老教授手持扩音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们的考古发掘工作有了重大的进展!根据一尊青铜鼎上的铭文,我们可以断定墓主人的真实身份!他叫尹正,是侍奉秦国丞相吕不韦的家臣。此人从未在历史典籍中出现过,此墓的发掘正好填补了历史空白!”
会议室内掌声响成一片,余秋和榆桦不得不跟着拍了几下,然后走了出去。来到村头的老井旁。
“OK!现在开始干活!”
榆桦点了一支烟,没有抽,而是在水井上方用香烟画了一个五芒星。
“这是什么?”
“把这里的头儿叫出来。”
五芒星缓缓沉入水井,沉寂了几秒后,井底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砰地一下,有什么东西炮弹般地从水井里冲了出来,在空中翻了几个圈,骨碌碌摔在地上——是个黑不溜湫,圆滚滚的东西。
“痛……”圆球揉着屁股爬起来,余秋这才看清,所谓的圆球实际上是一只QQ企鹅。
“你爹……”
“看清楚了,我爹变的比这个大一圈——这是这里的土地佬!”
土地佬一见榆桦,捣蒜般磕着头:
“小人不知龙神大人大驾光临……”
“别磕了!”榆桦拎着土地佬的脑袋将他放在井沿上,“我有话要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个S级恶灵的事?”
“……”
“快说!不然我吃了你!”
“我来问他。”看见榆桦强硬的审讯手段吓哭了土地佬,余秋决定亲自上阵,“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下级灵?”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说的话那个地缚灵会吃了我……”土地佬抹着眼泪。
榆桦听了,不由皱紧了眉头,恶灵只是由孤魂野鬼凝聚而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略施小计就能干掉;而地缚灵就没那么简单了,它原本是人类的魂魄,由于死者本人对现世有着强烈的执念,使得灵魂强行留在阳间而不是飘向冥界,度过“头七”而不消散,它靠吞噬黑暗中的下级灵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活得越久,力量越大。
更可怕的是,这种灵有人类的智慧——它本来就是人类变的。
“什么S级的恶灵啊……原来是地缚灵……我居然被那小子骗了,他肯定有事瞒着我。”
榆桦叼着烟愤愤嘟哝着。作为专业人员,余秋居然没有发现张雨凉的破绽,仍在审着土地佬。
“它是不是叫尹正?”
“是……”
“职业是什么?”
“算命,看风水,跳大神……”
“怎么变成了恶灵?”
问到这一关键问题,土地佬不吱声了。
“是地缚灵。”榆桦插嘴,恶狠狠地盯着瑟瑟发抖的土地佬。
“他……他被奸臣陷害……自尽了……然后……然后就成了……地缚灵……555……它会吃了我的……5555……”
“你知不知道有个叫沈君的女人?”
“……”
“喂!怎么不吱声了?”榆桦露出尖利的牙齿。
余秋狠狠瞪了他一眼,其意义不言自明:我是行家,你靠边站。
“这种事我从来不管的……只知道这女的怨念太强把尹正引了出来……反正他们两个互相利用……和我没任何关系……我能在它眼皮底下活到现在真是谢天谢地啊……5555……我的明好苦啊……我还有老婆孩子啊……”
看到土地佬哭得起劲儿,审讯无法进行下去了。余秋起身望着头顶的太阳,现在大概上午10点左右,时间还来得及。
“那么,小的告辞了。”土地佬鞠个躬,转身就要往井里跳。
“你给我站住!”榆桦一把抓住了土地佬滚圆的脑袋,将它拽了回来,“你这种不坦诚的态度让我非常恼火,我要你做出补偿。”
“小的该死……”土地佬抖得厉害,不知道眼前的龙神要拿自己做什么菜。
“你不是怕自己被吃掉吗?那好,我给你来个多重影分身术,看它吃哪一个!”
榆桦再次将土地佬放在井沿上,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土地佬惨叫着跌了进去,扑通一声之后,一切安静下来。然后,榆桦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水晶丢了进去。
随着水晶沉落到井底,一道白光从井口直射向天空,紧接着,水井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响,一大堆黑压压的东西冒了出来。
余秋又开始顶黑线,从井里涌出的东西不是别的,是N多的企鹅,和土地佬一模一样圆不隆咚、QQ的,像雨量充沛的趵突泉涌出的泉水,不停往外翻滚。
“这么多……”
“这是量产型土地佬。它身上好歹还有点仙气儿可以利用利用,但这里的水不干净,得净化一下才能用。”
“水做的?”余秋站在企鹅堆中,顺手拈了一只捏了捏,软软的,和普通QQ毛公仔没什么两样。
“是这样。”榆桦捡起一只企鹅,只轻轻捏了一下,企鹅就像充气过量的气球,啪地炸开,水在榆桦掌中旋转,又重新变成一只QQ企鹅,但看到余秋一头雾水的表情,榆桦还是摇摇头放弃了。
“你们这一队去找沈君,找到她就解决了一半问题;你们去找张雨凉,不管死的活的生的熟的都可以——这小子不说实话,我得好好教训他!”
榆桦一声令下,企鹅们排好队,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地前进。
“够了吧……”余秋回头,看见企鹅仍源源不断从井中冒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哼!越多越好!看我淹不死那个挨千刀的地缚灵!走,找小飞算帐去!”
我这是哪里?好黑,什么也看不见。
有人在吗?爸爸,妈妈,哥哥……我好怕……
余敏缩成一团,抽泣着。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是梦,总会醒来的。
“嘻嘻……哭吧,你的恐惧是最美味的食物。”
人类看不见这些用水做的企鹅,如果能看见的话,眼前会出现这样一副景象:成千上万的QQ企鹅占领了陈家屯每一个角落,树上,屋顶上,牛羊圈里,甚至是人们的餐桌上。
直到吃过午饭,余秋榆桦仍没找到沈君和张雨凉,小小的陈家屯被企鹅们翻了个底朝天。等到太阳快落山时,他们才发现张雨凉,他正在一处兵器陪葬坑边,被学生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看来他真的很忙。”榆桦幸灾乐祸地看张雨凉的表情,他好像要被学生们弄崩溃了,这时,一只企鹅扛着小木牌跑了过来,牌子上写着一行字:发现目标。
“OK!干得好!目标在哪里?”
企鹅绕到了人群后面,把牌子往地上一插,余秋和榆桦不由得傻了眼:这里前面是人后面是满坑文物,如果现在动手收拾地缚灵,会引来一大群老年版暴走初号机。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办?榆桦望着人堆里的张雨凉,决定等学生们走了之后动手。
等了一个多小时,学生们终于陆陆续续立刻,可怜的张雨凉瘫在地上起不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剩余价值被榨的一干二净。
“那个死老头儿让我帮他带学生……都是一群大三的菜鸟……”
“行了,小飞你起来吧,我有话要问你。”榆桦拔出牌子,一只下级灵从地下钻出,身上绑着一缕长发。
“妈的!被耍了!!!”榆桦一脚踩死下级灵,将木牌往地上一摔,发疯般地跺着。余秋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去查——整整一天已经被浪费掉,而且一点线索也没有。
夜色渐渐弥漫,远处的陈家屯闪起点点灯光,三个“人”垂头丧气地向陈家屯走去,一句话也没有。榆桦和张雨凉平时话多得没处说,此时一个个闭着嘴,谁也不理谁。
余秋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恨不得把这一对活宝兄弟送到劳教所砸石头,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扫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村子旁枣园的方向飘去。
他停下脚步,望着影子消失的方向,漆黑一片,但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枣园的黑暗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你上哪儿去呀!”看到余秋扭头就跑,榆桦追了过去,但他平日里坐惯办公室的身体哪里追得上人民警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秋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
秋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一轮明月在云间穿行,照得树枝嶙峋,疯狂地张扬。阵阵寒气钻进了余秋的领子里,他不由得拉紧了外衣。
一只女人的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他的肩上,手指又细又长,冰冷的指甲轻轻划着他的脸。
“雨凉……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可是你只在意那个小丫头……她比我年轻……比我有才华……但是……她现在不在了……你永远属于我了……谁也不能抢走……”
趁她没说完话,余秋冷不防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背后的女人被狠狠摔到地上。
“你就是沈君?我妹妹在哪里?!”
头发散乱的女人跳了起来,指甲陡地变长,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余秋。
咚——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迎面击中了沈君的脑袋,借着月光,余秋认出这是今天上午从水井里冒出的N多企鹅中的一只。
“哼!你这个挨千刀的地缚灵!居然利用女人给我弟弟找麻烦!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榆桦及时赶到,身后是排山倒海的企鹅群,转眼间,沈君就被企鹅们团团围住。她狞笑着,背后伸出血红色的蝴蝶翅膀,头发也在一刹那间变得殷红。啪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小样儿,没想到有两下子。”榆桦叼着烟,手中掂着一只企鹅。
“在哪里?”余秋觉得透不过气: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人类了,为什么……
黑暗中好像有一只眼睛在死死盯着他。
“在头顶上——”
榆桦一扬手,企鹅化作淡蓝色的水幕扩散开来,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过后,沈君重重摔到地上。
“投降吧。”
“把雨凉还我!”沈君狠狠盯着他们。
“张雨凉已经死了。”榆桦冷冷地看着她,“而且,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把雨凉还我!!!”
沈君尖叫着,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头,一道裂缝从头颅中间裂开,黑色的蝴蝶一串串飞了出来。
“让开!”榆桦一把将余秋拉到身后,抡起一只企鹅砸了过去,企鹅爆炸,黑色的蝴蝶跟着一起化成了灰。
“可恶,没完没了。”
蝴蝶消失了,但黑色的烟雾仍从沈君的头中升起,飘到枣园上空,聚成一团,沈君的身体和蝴蝶一起,渐渐化为灰烬。
“已经没法救她了!这才是罪魁祸首!”
榆桦拉住余秋,指着头顶。那一团黑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出阵阵沙哑狞笑的大肉球。
这就是地缚灵。
地缚灵的身体像吸了水的海绵膨胀开,仅仅几秒的功夫,一个畸形大肉球外加肉球中央的巨大眼球出现在夜空下,无数章鱼的触手从肉球里伸出,像疯女人的长发。余秋看了不由得反起胃:这个地缚灵实在是太恶心了!和《异型》中N多怪物有得一拼,估计好莱坞的导演们见了都会连着N天做恶梦。
“真是个异型啊……”榆桦也看呆了。
“嘻嘻嘻嘻……龙神,你以为你能干掉我吗?告诉你,我已经修炼了两千多年,一直在等这一天……”
又是一个老不死的,余秋想。
“老大,你修炼这么长时间有意思吗时间成本机会成本你知不知道啊两千多年过去不知改了多少朝换了多少代嬴政那小子早入土了——现在是民主社会,有什么事要坐下来好好说。你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模样,不如早日归西……”榆桦对着头顶的地缚灵谈判。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们能活两千岁人类为什么不可以?!我一直在为大王研制长生不老药,没想到那群小人居然诬陷我……”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提长生不老药!看来,眼前这个地缚灵是个封建顽固势利的代表人物。榆桦摇摇头:压根儿就没法和他沟通。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那个女孩放了,我们给你找长生不老药。”双方各让一步总可以了吧!
“我不要什么长生不老药!我要你们龙神的命!”
谈判破裂,无数触手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压去。
余秋立刻就闪开了,因为反应灵敏,这些触手伤不到他一丝一毫,榆桦可就惨多了,被N多章鱼爪子围追堵截,逃得筋疲力尽。
“人类身体真是……TMD太笨重啦!我受不了啦!企鹅合体!”
榆桦一声令下,无数企鹅向天空飞去,越聚越多,余秋脸上的黑线也随之增加:一只巨型QQ企鹅出现在眼前,足有八九层楼那么高。企鹅左手持盾右手握着激光剑,背后写着几个字母:F•R•E•E•D•O•M。
“给我狠狠地打!把它削成人棍!轰杀至渣!”
巨型企鹅扑上去,唰唰几下就把地缚灵削成人棍……啊不,是肉球。但更多的触手在一瞬间又重新长了出来。
余秋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此时此刻,枣园上空正上演着一场比任何美国大片都壮观的超级大战:异型对战高达……不,是巨型QQ企鹅。榆桦在一旁看得是手舞足蹈,热血沸腾。
“打!给我狠狠地打!爆SEED!光束离子炮!冲击波!”
殊不知地缚灵正走着阴险的一步棋,它佯装和巨型企鹅PK,一只触手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了榆桦身后,趁他看得正起劲儿,猛地横扫过去。
我们可怜的榆大记者被PIA飞了,在一系列优美娴熟的后滚翻后,消失在草丛之中。
榆桦一消失,巨型企鹅也跟着消失了,现在,枣园里只剩下余秋和异型地缚灵。
“小子,别以为你长得像人类我就放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不说是吧,不说我就送你下地狱!”
千万跳触手扑了过来,余秋跳起来就跑,没命地跑,他不会像榆桦那样变企鹅更不会法术什么的,只有逃命这一条路,但是地缚灵的触手实在是太多了,从各个方向涌来,要把他抓住。
“别想逃——”
一阵风从余秋的头顶呼啸而过,四面八方的触手被齐唰唰地切断,他觉得有人拽着自己的领子在飞,落到一棵碗口粗的枣树上。
是张雨凉,余秋刚想说声谢谢,却又立刻把嘴巴闭上了——张雨凉青着脸,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种招牌式微笑。
“没想到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能撑到现在!”张雨凉咬牙切齿,“当初我就应该……”
“杀了我?”地缚灵狂笑起来,“你杀了我我还是会变成这副样子。我要感谢你那个好父亲,他赶在我动手之前收拾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张雨凉怒了,眼睛中闪出诡异的紫色光芒,手在半空中划了长长一道弧线。
“你给我去死吧!”
起风了,风带着刺耳的尖叫,无数无形的利刃扎向地缚灵那只异常凸起的眼球,眼球被划得满是伤口,黑色的液体淌了出来,稀稀拉拉落在地上,流得满枣园都是。
“不愧是风神……嘻嘻……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个女孩?她在我的身体里,如果杀了我……”
一听这话,余秋懵了,张雨凉充耳不闻,抬手准备下一轮攻击。
“住手!”余秋扑上去死死抓住了他。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混蛋!”
“我妹妹在里面!”
于是,一场典型的窝里斗爆发了,枣树因两人的扭打而摇摇晃晃。地缚灵坐收渔翁之利,抬起触手轻轻一扫,枣树咔察一声折断,树上二人措手不及,惨叫着跌入无底的黑雾之中。
附:Kilmeny歌词(看了个半懂,从Mediaeval Baebes的官网上找的,写得很美,希望达人们能翻译一下^_^)
Kilmeny
Kilmeny, Kilmeny, where have you been?
Lang hae we sought baith holt and dean;
By burn, by ford, by greenwood tree,
Yet you are halesome and fair to see.
Kilmeny look’d up wi’ lovely grace,
But nae smile was seen on Kilmeny’s face;
As still was her look, and as still was her e’e,
As the stillness that lay on the emerant lea,
Or the mist that sleeps on a waveless sea
Kilmeny had been where the cock never crew,
Where the rain never fell, and the wind never blew.
But it seemed as the harp of the sky had rung,
And the airs of heaven played round her tongue,
When she spoke of the lovely forms she had seen,
And a land where sin had never been;
A land of love and a land of light,
Withouten sun, or moon, or night;
Where the river swa’d a living stream,
And the light a pure and cloudless beam;
The land of vision, it would seem,
A still, an everlasting dream.
Kilmeny,
Yet you are halesome and fair to see,
Kilmeny, Kilmeny where have you been?
To a land that no mortal has ever seen…
Kilmeny, Kilmeny, where have you been?
Lang hae we sought baith holt and dean;
By burn, by ford, by greenwood tree,
Yet you are halesome and fair to see.
Kilmeny look’d up wi’ lovely grace,
But nae smile was seen on Kilmeny’s face,
As still was her look, and as still was her e’e,
As the stillness that lay on the emerant lea,
Or the mist that sleeps on a waveless s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