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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火影同人 伊鲁卡卡]罪证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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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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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 架空伊鲁卡卡]罪证 序章




我跟着警官往牢房里走,结着铁栅栏的房间一个一个的向后移去,我的感觉就像在参观动物园。时不时的,我歪头看看旁边的笼子里的犯人。他们听到了脚步声,在我经过的时候抬起头来盯着我,眼珠随着我的走动而移动,盯得我毛骨悚然。有的还往地上啐口唾沫,昂着头一脸挑衅与不屑。

“啊,还远么?”

我这么问着带路的警官。

他必恭必敬的回答我,“不在这里,在最里面的地下牢房。像他那种杂碎不能放在见得着阳光的地方。这是我们的规矩。伊鲁卡警官。”

果然,下了几层楼梯后,又有一些牢房出现了。起初的几间是条件相当好的,类似于办公室的房间。再走,就仿佛是从人间到了地狱。从各个洞黑的牢房中传出的,是几不可闻的呻吟。

“混蛋。。。”

“他还没认?”

“没有!!”

带路的人和他说起话来。与其说他像警官,还不如说他是罪犯。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逃狱出来的。

“伊鲁卡警官,就是他了。那个特大案件的真凶,三年了都没招,牙根子特硬。”

我向里面望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倒是带路的那个人很热心的打开狱门让我进去,然后自己把门锁上之后径自上前去,不知从哪里拽出一个身影来,像拎狗一样拎到我面前。

“伊鲁卡警官,就是他了。旗木 卡卡西。”


罪证 1



我俯下身子去仔细的辨认,也没有看清他的相貌和体形。

“把灯打开。”

那个警官支吾了几声。没有动。

“怎么了?把灯打开。没听到吗。”

“啊……报告!伊鲁卡警官,地下狱房是没有灯的……”

我沉默了。

原来我就曾经听说过,在地方的牢狱中有设计相当残酷的牢房。这些地方常年没有阳光和灯光,而且潮湿,普通人在这种地方待上两天精神就崩溃了。这些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设立的。

我心知肚明。

逼供。

“……把他带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但是,伊鲁卡警官……”

“这是命令。”

有时权利的阶级性就是这么好用,只需要一个眼神四个字,职位比你低的人就会乖乖的唯命是从。而这个职业则将这个特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走在前面,听到身后传来皮鞋上的铁钉与水泥地面敲击的咯哒咯哒的声音,还有一声一声铁镣拖动时沉重的声音。

我打开刚进来时看到的类似于办公室的房间。

这是个封闭的房间,周围的一切是雪白的,和刚才的牢房完全相反,但却一样的可怕,令人发疯。

“伊鲁卡警官,这个……”

带路的警官招呼我,我走进隔壁的房间里。那里的装饰也都是白色的,但不同的是,有一扇窗户,不算大,但位置很高,像个月亮一样挂在接近屋顶的地方。

那个人就走了进来,不用我招呼就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轻车熟路。

这时,我才看清了他。

挺纤细,一点也不像我所想象的能犯如此大的案件的罪犯。带着手镣的手捂着眼睛,那双手上戴着灰色的手套,但当他放下手的时候,那铁镣哗啦一下子往前滑去,露出一段被硬家伙折磨成紫红色的伤口。

模样还是看不到。他戴着面罩。我不知道这样他还能否呼吸的顺畅。在额头上有一条头带连同一边的眼睛一起,遮得严严实实。

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此刻是闭着的,过了一会才慢慢的睁开,但是只分开了3分之1,半睁不睁的样子。

搞了半天,我还是对他的外貌一无所知。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他的目光从桌面上慢慢的往上移,投在我身后的墙上,完全忽略了我,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那扇透着阳光的窗户上。很出神的望着。

有点气恼,毕竟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如此的忽略过。但是,出于身份的悬殊与可笑的所谓“你是罪犯我是警官”的高傲感使得这种不悦减淡了许多,我也就任由他看去。一种所谓的俯视感在心中滋长,哼,真可怜,居然连阳光都捞不着见。赶快看吧,说不定我走了,你就再也见不着了。

过了好久,他还是望着窗外,“你叫伊鲁卡啊…”

说罢,眼光移了下来,聚焦在我的脸上。

那是一只淡青色的眼睛,颜色很淡,像是很清澈能够见到底似的。周围的白色墙壁在他的眸子里映出几块亮斑,显得更加沉静,像是夏天的晚上,有几亿颗星星投影在河中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那是只很好看的眼。



罪证 2



罢了,罢了。我今天不想审讯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只眼睛影响到了我,那实在不象是犯罪者所拥有的眼睛。

“你……”我本想随便问点什么的,却发现不知该跟犯人——啊,不,应该说是嫌疑犯——说些什么案件以外的东西。如果我问他“今天午饭里有土豆吗”之类的,我估计他会把我当成土豆。

由于我的没话,很残酷的,他又要被带到那个见不到一丝光的牢房里去了。

“他是个危险人物。”带路的警官这么跟我说着,“同牢房的那几个人都让他带坏了。一个个的,顽固的很,就是不肯认罪。”

我停下脚步。

“哦?”有意思。

“他自己也一样,怎么都不认。很狡猾。上一界的……啊,就是您父亲,也是因为这件案子迟迟没破才递的辞呈。”

我的嘴角弯了起来,像是刚拿到执照的猎人发现了猎物一样的兴奋。

“那,我还是要再会会他喽。“我对那个警官说道,”去把那个案子所有的资料整理出来,我马上就去看。“


合上文件夹,我的眉头纠在了一起。

所有的线索全都表明,这件案子是他做的。但是所有的只能作为调查参考,不能当成呈堂证供。现在,只要他认罪,一切都可以得以解决。

上面已经下达了任务,如果无法在半年之内破此案,就自动递交辞呈。

只要他认罪……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念头。只有用它了。有些罪犯嘴硬的很,反审讯的能力也很强,说不定他就是这种人。不对他用刑,他是不会招的。

我笑了笑摇着头把这些念头从脑子里摇出去。

那还算什么警察?整个土匪。不是吗。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我还是决定要去再见见那个人。


我站在铁栅栏前面,他在里面。我看不见他,但不知他是否也看不见我。

”你来了啊,伊鲁卡警官。“很平静的声音,一点也没有被冤枉的惊怒或是犯罪的惶恐。那在牢房与走廊上传着,碰撞着,显得很悠长。我却在想,他的眼,会不会像恒星那样,在无光的夜里也会闪亮呢。

”你放心,我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

“哦。那么,是什么情况呢?是关于案件本身呢…还是关于这个警局本身的利益呢?”

“你……!”我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不会跟你争论什么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请你不要对警察抱有抵触情绪。你有请律师的权利,无论结果如何——这有可能会影响到下面的进行——但,我还是会说,你将在12小时之后,离开这里。”

他听了之后哧哧的笑了,惹的同牢房的其他的人也跟着笑起来。笑得轻蔑。

“3年前,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我心里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不懂么?伊鲁卡警官。”他似乎是站起来了,我听到了衣服互相摩擦的声音,和铁镣彼此碰撞的声响。“还是说,你有懂,但不想听?”

里面有人向地上很大声的啐唾沫。

3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犯罪嫌疑人,被关了整整3年?在这种地方?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3年,如何解释?执法的人犯法,我还有什么立场与优势来审讯来了解情况?

当时,我真切的慌张了一下。

“我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话?3年,如果你真的在这里呆了3年,那你如何解释,你的精神还如此平静?普通的人,别说犯罪与否,在这里最多也只能呆两天。你这个谎,撒得也太没水准了吧!”

“啊…看来你还不是那么没大脑的啊…”他还是那种口气,好象一切都不关己事的样子,“普通的人,只能呆两天。看来你很清楚,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也应该很明白它是用来招待什么人的。但刚才,你并没有对于我被从这里带出来,又被带回到这里来产生过任何疑问与阻拦。只看该看的东西,只管该管的事。看来以正义感著称的你,在警界还真是块‘可塑之材’啊。”

“凭什么相信我说的话?说到底,你还是当我是犯人。这样的观念在指使着你,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我推门进办公室,咣的用力摔上门。

过了一会,门吱噶的开了一条小缝。进门的警官胆战心惊的探进半个脑袋来,“伊鲁卡警官……?”

“没事!”我深呼吸了5次之后才说出了这句话。

他又待了一会,看了看我确实是强压了下来才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您为了什么事生这么大气啊……”他讨好着笑着。

我停住了动作,越想越生气。“混蛋……”我从笔筒里抓出一只笔来,转了转,却没有往那个案件的记录上写什么东西。只是紧紧的抿住了嘴唇,那个警官又想知道我怎么了又害怕不敢问,于是就看我不注意他,偷偷摸摸的凑上前来。我碰的一下子把笔拍在案上,着实的吓了他一大跳。

“去把有关旗木 卡卡西的审讯资料全部的找出来!快!一刻都不准拖延。”

他立刻立正,“是!”

几分钟后,他抱着一大摞的东西来了。

“报告,伊鲁卡警官,三年的资料全都在这儿了。”

“少了一份就拿你问罪!!”

他很惶恐的样子“不……不会的。三年的审讯记录全都在这儿了。一天都不差。”

我沉默了。

“……伊鲁卡警官……?”

我抬起眼来,锐利的目光直盯着他。

“原来,他真的被你们关了3年。”

他一愣。但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一件事。”我双手互相交叉握着放在下颚上,“你是故意告诉我的吧?警官。”

“啊……?”

“不必在演戏了吧?你是故意暗示我,又故意说露了嘴的。不是么?”

他抓抓头,“被你发现了啊。看来卡卡西这次期待的人,没有看走眼呢。”

“不过,有件事我说明一下——啊,虽然挺难堪的——说露了嘴,不是我故意的……”

“看来,你是来测试我的?”

“啊,抱歉,我只是不太放心罢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月光疾风。伊鲁卡警官。”




罪证 3



“那,你和旗木 卡卡西是一起的?”

他只是笑不作声。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您我们的关系。要知道,先前——就是他进来之前——我们是不认识的。”

“那么,你们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目的是,希望你把他救出去。”

“他12小时之后就会被放出去的。”

他低下头吭吭的笑。“您认为……啊,算了,我换一种问法。您觉的,这三年来,他在承受的是什么,他现在的样子有可能什么样的?”

我想起了他的面罩头带和手套。

我的脑海中只有三个字。用私刑。

没错。这么说来,如果他被用了刑而且有伤在身上的话,一旦放出去,警局会有极大的麻烦。那么,他三年都没有被放出去,其实是因为这个原因的?

在刚抓进来的时候被打的太严重了,在12小时之内根本不可能痊愈?后来又有拷问?又有用刑?还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强壮的身子,在12小时内没有认,这些所招来的罚与痛苦早已拖延到了法定时间以外,于是他们就将计就计?

我抿起嘴角,牙齿在里面咬住了口腔的侧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来。

“那么,你所指的‘救他出去’是要我劫狱?”

“不是劫狱。”

“那我如何‘救’他出去?一个关在牢房里的重案疑犯?一个对警局来说不可以放出去的人?我看过了这些资料,各种指标都有倾向他。”

他从我的笔筒里拿起一只笔,眯起眼睛来细细的看着,像是在欣赏一个古董。“如果他是无罪的呢?”

我回过头来。

“如果我说,他只是只替罪的羔羊呢?”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种东西,”他拿起了一份测谎结果和其他的几份材料来,很随便的刷拉刷拉的翻了翻,“怎样就可以让机器做出一份自己想要的结果,请您稍稍的往歪处想象。之后,您还会相信它的准确性吗?”

“你太在乎一些事了。伊鲁卡警官。”

“你是指什么?”

“这需要你自己想的。我说是没有用的。伊鲁卡警官。”

“……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他的选择会不会给他带来灾难。”他把自己擅自拿走的我的东西放回了原位,立正了向我行了个礼,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再见,伊鲁卡警官。”

那个叫做月光疾风的人走了,剩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替罪羊?

如果他没罪的话,那么,是什么人设计的这些,他又是在替谁顶罪呢?如果他没罪的话,为什么现在还会这么冷静这么坦然?如果他没罪的话,他又凭什么为哪个谁顶着不属于他的罪名?如果他真的想替哪个人顶罪,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认呢?

混蛋。。。

我将头发向后捋去,顺势将头躺在了椅背上。

有太多的矛盾在这个叫做旗木 卡卡西的男人身上出现,又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在他的生活中存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东西,又是谁在掌握着。

旗木 卡卡西。

警局。

这两者究竟是哪一方可以相信,哪一方才最接近真实?

在这之前,竟能让警局里的人为自己办事,旗木 卡卡西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自己逃走?如果那个月光疾风所说的有50%以上是真实的,那为什么他自己不帮助旗木卡卡西逃出去呢?从他的谈吐和才智能够看出来,这个人不简单,最起码,他的能力早已超出了他现在的职位。

那么,他是原本就在这个位置上,还是因为某件事而被调职了?

如果是前者,很可能他是怀才不遇而对警局有所不满。但,这个推翻。刚才的几分钟中,那种大胆和心细,他很会制造机会把握机会,像他这种人是不会怀才不遇的。

以他现在的能力,把疑犯放走,然后再编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使自己摆脱嫌疑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后者,更不可能。

因为他是个如此小心谨慎的人,对人的察言观色可谓是高手。他不会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应该是类“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人。

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烦躁至极,我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上有用没用的零零碎碎哗啦哗啦的做自由落体。我本来就是个热血的火暴性子。一直要我冷静、控制,简直要了我的命。

说到底,都是那个旗木卡卡西闹的!

我坐不住了。起身。再去一趟那个地方。

混帐家伙。

他当我刘备,三顾茅庐啊?


罪证 4



我站在牢房的门口,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旗木卡卡西。”

我说道。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拖着脚镣走出来。我想,是不是我的声音不够大,他没有听到的缘故?于是我又叫了一声。

“旗木 卡卡西。”

牢房里安静的出奇。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就连之前其他疑犯的起哄的声音也没有出现。

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被调了房间还是被放了出去。虽然这是最不可能的事。

我从口袋里掏出特地带过来的电筒,打开来向里面照了照。他坐在离牢门不算近的一个类似于床的物体上。只有他一个人。

我想了想,确信他对我的安全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于是把门推开,然后锁住,走进去,把电筒倒置着放在那个床面上。电筒的光直射房顶,然后再被灰色的水泥反下来,淡淡的包围在身边,形成一层色温很高的雾,周遭的其他东西反而看不分明了。

这种气氛很适合讲鬼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来。

他低着头,像是睡着了。我想,如果现在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然后做鬼脸,一定会把我吓一跳。

那头银色的发动了动,果然慢慢的抬起来。我有点心惊胆战的看着。

但他只是轻轻的抬了一部分,让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我的脸。结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电筒的光斑在眼珠的下部浮动着,我觉得那样的眼睛像是透明了,虽然看不出颜色来,但我知道,那一定还是淡青色的。贼好看的一只眼。

“刚刚,叫你了。”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下面的话。

“为什么不回答?”

他没有做声,只是把眼低下去,看着电筒。高色温的光斑几乎占据了整个瞳孔。我发现他的眼睛下面有很浓的黑眼圈。

“你又把光带来了啊…”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可怕。

好象是唱了几天的歌后的感觉,又像是一直都没有喝水的感觉,只有气息摩擦喉咙的声音,他说得很费劲,声音也很小,但却坚持说完完整的语言,而不是平时口语的简略说法。我终于明白了他没有回答的原因。

“…看来,你总算是带来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想我大概有带点什么对喉咙有好处的东西的。但摸遍全身的口袋,找到的只有两节电池。

他看着我手上的电池,费劲的说道,“我很感谢你找东西给我喝,但可惜的是电解液是唯一几种我喝不来的东西之一。”

我听的比他说的更费劲。本来声音就小而不清晰,再经过面罩的过滤,入我耳的,只剩只字片语了。

我伸手把他的面罩摘了下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天!是谁、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面罩的底下,根本就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淤血伤痕。嘴唇很干,起了一些白色的皮。

其实不用问,我就已经知道是谁和把他打成这样的原因。我不是个不经世事半步不出房门的大少爷,对于这种事我早有耳闻。只是,到了今天,我才亲眼见到,这种刑罚,竟是如此的残酷。而这时,我也明白了他带面罩的原因。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什么人给带上的。自己摘不下来。

那么,在其他被隐藏起来的部位上,会不会也掩盖着其他的伤痕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急切的探知这些,但我就是想知道。

我急忙把他的头带摘了下来。一道很长的伤疤纵在他的眼睛上。那只眼睛闭着,疤痕就这么严丝合缝的嵌在那里,那只本应该和旁边的一样好看的眸子上。我伸手想去触碰那道伤疤,但发觉到不合适,便讪讪的收回手。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以前我试着逃出去的时候自己弄的。”

他平静而坦然的说道。

自己弄的。

我只听见这几个字。

然后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了这道伤痕,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痛,他都没有说,像是早就遗忘了一样的,然后对问起它的人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仿佛这当初真的就是不值得担心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筋骨连心。每一寸的伤口都会痛的钻心。这种事情每个人都知道也亲身体会过。而他就这么一句带过。轻描淡写。

我突然发觉见了这几次面,他从来都没有向我提过那些人虐待他的事情。甚至连一句暗示都没有。完全就像是无所谓一样。

又一次的,面对着他,我觉得无话可说。

我们的身份好象调换了一样,他是伟大宽容的好人,而我是猥亵卑鄙的小人。

我觉得抬不起头来。

“你……”

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试着逃出去?”

我又回想了一遍他刚刚的话,终于找到了该说的内容。

而现实是,以他现在的状况,我出于人道也实在是不适合再问什么问题了。

“我……叫人先送点药和水来给你。”

我拿起电筒起身离开。而他就像个看着喜欢的东西被拿走的小孩子一样,眼睛跟着电筒移动着。我停住又走了回来,把电筒放在他能看的见但够不着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我在想,他银色的头发和淡青色的眼睛在阳光底下,会是什么样子呢?



罪证 5



当我再次回去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看着电筒。

他看了看我身后的警局医务室的医生,牵动着嘴角打了声招呼。

这使我很是惊讶。

“你认识?”

他看了我一会儿,觉得好笑的问,“伊鲁卡警官认为呢?”

卡卡西的声音让我觉得很头痛。

“啊,算了算了,你先不要开口说话了。”

我想到了他身上的伤。

医生作了简单的查看,转过身来跟我说,“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伊鲁卡警官。”

“有话就讲。”混帐家伙,一堆废话。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让你讲吗?

“旗木卡卡西的伤势有恶化的趋向,我想把他带到医务室里进行治疗。你知道的,在那里,最起码光线比这里充足一些。”医生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随身带来的小箱子里塞。

废话,随便一个地方光线就比这里充足。

我把手中的纸杯递给他,他用很慢的动作拿着,然后在我松开手的时候纸杯应声落地。我这才注意到,他现在虚弱的什么事都干不了,甚至连一杯水都端不住。

他看着纸杯落地,哗啦的里面的水撒了一地,然后那个纸杯便骨碌碌的滚到一边。他拖着手上的铁镣想要捡回来。试了几次,最终放弃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听使唤,怎么也移动不了了。

“算了算了。”我走过去,把那个纸杯踩扁了。“过会儿,我再给你倒一杯就是。你这种样子,想自己走上去都难,更别说是对我造成危险了。”

我把他的手臂像戴花环一样套在自己脖子上,翻身背他起来。“还是我背你上去好了。感谢我吧你!”

他的脸在我背后,我看不到,我想,他大概会是惊讶的表情也说不定。于是突然就很想转过头去看看他的样子。

于是我努力的扭过头,脖子一边是拉的痛,一边是挤的痛。他的表情居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那只淡青色的眸子里有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东西,像一个旋涡一样,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搅在一起,分都分不清。

他看到我回头,便低下头,很大爷的把脸放在我的背上。

上楼梯的时候,他开始咳嗽。气息穿透了我的衣服,像是在那里按了热可贴一样热烘烘的,那种震动也透过接触的身体穿过来,震得我的肺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混蛋,不要在我背上咳嗽啊。”

很意外的,他没有回嘴。而是一直在那里咳嗽、咳嗽、咳嗽。

不一会儿,令人不愉快的震动停止了,我便感觉到了脖颈处慢慢渗过来的湿润。

“喂,你不会是睡着了在我背上流口水了吧?”

我故意颠了颠他。

他没反应。

“我好心背你上来,你不要恩将仇报把口水流在我的衣服上啊!”

“啊?旗木 卡卡西啊……”

他趴在我的背上那么安静,绕在脖子上的手臂垂下来,随着我的走路而晃动。

我头一次发觉到不好。

“喂。旗木卡卡西?”

“喂!”

“喂!你怎么了啊!!喂!!”

我着实的慌了,三步并做两步的在楼梯上跑着,又不敢跑得太快,怕把他再颠簸出个什么来。来到医务室前,我提前刹车,但还是由于惯性滑出了好远。

人命关天,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踢开门。

“医生!快来看看他!!”







罪证 6



我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后站在一边,这时我才看到他的下颚全都是血。他们让他侧躺着,那么多的血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来不及殷入床单就顺着床沿的直角流了下来,把白色的床单染得鲜红一片。除了杀人和献血,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人赖以为生的体液。看着他们忙进忙出的,然后又看到他们停下来打电话。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个叫月光疾风的人从外面带来了一位医生。他经过我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你就是伊鲁卡?”

我抬起头,“没错。”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了我几秒钟,用医生的那种X射线般似乎能够穿透骨头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类似于敌意之类不好的东西。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一名护士走过来建议我去换一件衣服。

我便随她进了盥洗室冲洗了一下,出来的时候随手拿了挂在外面的医用白大褂穿上。有点小。


“肋骨骨折,插进肺里去了。和上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

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他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么?这三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究竟,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卡卡西,他已经醒过来了,跟那个医院来的医生打着招呼。

“你又认识?”我发现这家伙的本领真的很大,哪里都有认识的人。

他看着医生出门,然后收回眼光来集中在窗上。如入无人之境。

“混蛋……肋骨骨折,你自己知道么?”

“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是你自己要背我的。”

“啊?还怪到我头上来了啊!是你自己不跟我说,我又不知道!!长着嘴干吗用的啊!!”

他刚想回嘴,一股腥咸的味道冲上来,呛得卡卡西又咳嗽了起来。

我看到那种腥红的东西从他的嘴里溢出来,赶紧用手捂在他的嘴上。手才刚刚碰到他的脸,他痛得浑身一颤,我突然想起他脸上的淤伤。

他闭着眼睛,嘴也紧紧的闭着,好象想要压抑着不要再咳,然后就这么一颤一颤的,像打喷嚏一样的声音和动作,我手忙脚乱的想从床头柜里翻出纸巾什么的,让他把血吐出来,好不容易在外衣的口袋里碰到了一个物体,连想都没想就拿出来递了上去。结果却发现是女性在某段时间使用的卫生用品。我一愣,随即满脸通红,立刻放回了原处,想必是拿衣服的时候拿错了。但想了想,还是拿了出来,打开,红着脸摆在他面前,“吐……吐出来,别咽下去……”他看了之后,差点没笑翻过去。笑得我很是郁闷。

那个医生和月光疾风推门进来了。我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收起来。

“时间到了。伊鲁卡警官,如果要看守请到门外。”

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让我生气。“请你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我明白,伊鲁卡警官,请你放心,窗户的外面都罩着纱窗和铁丝网,你要‘执行公务’的人是跑不了的。”

“那种东西能挡住的只有苍蝇。”

“好吧,警官,我不想跟你打嘴仗。病人需要休息。我需要再给他复查一下。请你帮我个忙,让这个房间里无关的人出去好么?”

这个混蛋……

我气得头顶冒烟。

旗木卡卡西需要休息。他需要给他复查。无关的人不就是指我和月光疾风么?



“真是服了你,肋骨骨折了都敢让别人背。不要命了吗?”

“盛情难却。”

“骗人。心理学上的确是有一种方法叫做什么重复唤起法的吧?用患者过去常做的动作或事来唤起患者的记忆。”

“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了并不好呢…兜医师”

“是啊,天妒英才呢。你能预见我的未来么?”

“别把我说得像巫婆一样。”

“诶,卡卡西,你说,你还能活多久呢?”

“和你的寿命一样。”

“哈哈,答的好。”



下班的时间早已过了许多,我和月光疾风一边一个,像俩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走廊上静得很,我双手抱胸,倚在了门框上。

“我很在意你所说的话。”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样子的事情,我很想听听。”

“这些东西,伊鲁卡警官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你是不会想要知道的。”

“我说过我很想听听。就当是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啊,那我当故事给你讲好了。最简单的是殴打。”

“这我知道。”

“而这又分为徒手和器械两种。还有就是,电击。持续不断的电击,你能想象是什么滋味么,伊鲁卡警官?他的身上,应该还有圆形黄褐色的焦印的,也许会在隐蔽的地方。你可以去找找看。还有就是不允许睡觉,这实在是折磨精神最好的方式,还有就是其他的方式。我觉得你还是去问当事人比较好呢。伊鲁卡警官。”

“你的故事真糟糕。月光疾风。”

“其实,告他,罪证依稀,或者说,别说是根本就不足以定罪,连是否能够判断他有罪都不现实。而他呢,他们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刻在了他的身体上,想逃都逃不掉。”

“他……受了多少刑?”

“很抱歉我不能说。也可以说是,我根本就数不过来。我在旁边时,他会轻松些。但,多数的时间,不是我审讯。所以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他能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我觉得,这个叫做月光疾风的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很狡猾,在不断的绕着圈子,我不符合某些特定的条件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而那些条件又是什么呢?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有暗示。成了精的老狐狸。

“那么,我能问问他为什么能活了下来呢?”

我像幼儿园的孩子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因为,他在等你。伊鲁卡警官。”

说罢,作双手合十状。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月光:卡卡西,不好意思了,我只透露一点,你别怨恨我啊。这个家伙虽然聪明,但猜我的谜题还是欠点儿啊。]

“等我?我和他……见过面吗?”

他把头从合十的手上抬起来,却并没有看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伊鲁卡警官?”

“咦?”




罪证 7




“记得什么?”我瞪大眼睛,慢慢的走过去,对未知的恐惧感攫住我,一把揪住月光疾风的衣服把他拎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一点都不慌张,也不惊恐,连点难受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笑着摸了摸鼻梁,用老头子一样的语气说道,“我能记得的,也只有这些了。哎呀年纪大了,脑筋也不好用了。”

“你以为我是三四岁的孩子吗?”我更向上提了提他的衣领,“你会不记得?哼,可笑!”

“这么说也许不太礼貌,伊鲁卡警官,但,我不太喜欢这种姿势说话啊。”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只觉得膝盖上一痛,利马就被摔了出去,然后天旋地转后能看见的只有天花板和月光疾风那张黑眼圈很浓,满是病态的脸,“啊,这样就舒服多了。您觉得呢?伊鲁卡警官。”

混蛋,这么厉害。是单手过肩摔。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啊。”

“混帐家伙,你有资格说我吗?”

他放开擒住我的手,站起来拍打拍打衣服和裤子,就好象是被摔的是他一样。然后站在一边,看着我撑着地爬起来,皱着眉揉后背和被他扭的手腕子。

“痛吗?”

“废话!”我没什么好气。

我的好气本来就是有限的。用光了剩下的就只有怒气了。

“恩。”他点点头,“还好,还知道痛。”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且好象是讽刺的味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知道痛?”

他正在往医务室的门口走着,几步后,站定。回头看我,笑着说,“没什么,知道痛是什么滋味就好。”

“你想说什么?”我拍拍身上的尘土。我真是受够了打这种哑谜了,我都妥协说我不会猜了,都没有人告诉我谜底。

“没什么啊。”他的口气越是无辜,我越是生气。

“你到底在指什么?有什么不可以明着说出来的?”

“什么都不可以。”他很平静的看着我,笑的人畜无害。“您是警官,是上司,您明白的。有时候官做的越大,越是明白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可是现在我不明白。”

“自会有人告诉您,什么是可以的,什么是不可以的。但那个人不是我。我不是这方面的好老师呢,也没有那个资格。所以,您无须着急,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告诉您这些了。”

在这种时候都用敬语,我越发觉得这个混蛋不好对付。他的心机太多,只凭我,想从他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来,还需要火候。

看来今晚留守在这里的,就默认为我们俩了。


我坐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月光疾风坐在另一边哧噜哧噜的吃着泡面。我的肚子很不合作的一阵扭曲的空虚感。可恶!真的很饿。有人在旁边吃东西时更加饿了,特别是那个该死的还吃得很香。

“您确定您不去买点什么东西吃么?伊鲁卡警官。”他端起纸杯来喝光泡面的汤水后,放下叉子问我。

“不用了。”肚子饿加深了我的不愉快,“我的责任心和某些人不一样。”

“那,我去给您找点什么来吃吧。伊鲁卡警官。”他主动起身走开。我也没有拦他。毕竟我是希望有点东西可以吃的。有我看在这里,即使是一个人,只要不是百八十号人一齐拥进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我担心的是,他会找来什么东西。

果然我的担心应验了。

月光疾风拿来一个医用大烧杯,里面是一些透明液体和白色方块物体的混合物,还有几片淡红色的肉和几把手术刀,还有一个盛有白色粉末物的瓶子。他把这些叠放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酒精灯。

医务室还有这些玩意?

我相当的诧异。

但更令我诧异的是,他把架子支好,然后用酒精灯煮那个烧杯里的东西。煮好后小心的拿下来,又用手术刀挑着那些肉进行烧烤。

我端起那杯还在微微翻滚的不明物体。“你不会是想要我吃这个吧?”

他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说道,“是啊,您请吧,不用客气的。”

“……在那之前,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啊哈哈,没有那么夸张吧?这是仙人掌和水一起煮的,应该是挺有营养的。”

应该?我很黑线。

“你从哪里弄的仙人掌?”

“办公室窗台上的花盆里。”

我看了半天,还是没敢喝。这么说来……

“那……你正在烤的肉……不会是福尔马林里浸泡的标本身上的吧?”此刻,我觉得这个叫月光疾风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凶案现场的。”他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跟我开玩笑,但我当时的心情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玩笑。

我差点喷出来。

正当我要跟他打起来的时候,身后的医务室里传出了器皿落地的杂乱声音。

糟了!旗木卡卡西!

我心头一禀,当即踹开门进去。



罪证8



各种不好的情景都在我的脑海里放映了一遍,画面像流水一样快速的流过,我根本就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只知道当时心一下子慌了,就像是坐下降的电梯一样咯噔一下子,手脚冰凉。

结果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安详的躺在床上,闪着淡青色的眼睛和我们打招呼。

“嗨。”

我保持着那个动作,张嘴结舌。然后慢慢的走近他的床,看这满地的东西。

“你们太吵了。”他告诉我这些东西掉到地上的原因。

“……就这样?”我的表情比较复杂,神经一时还无法适应。

“就这样。”他说的理所当然。

“那……你没事?”我探过头去看他。还是那些伤。一块没多,但也一块没少。

他耸耸肩膀,“没事。”

我点点头,没事就好。我顿时松了口气。

然后转身走了几步。

然后突然的疾步回到他的床边,“混帐家伙!你耍我?!”我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兔子一样拎他起来。“我差点被你吓死!你知不知道!!”

连离我两米以外的月光疾风都捂住了耳朵,一副痛苦的表情。

而他看着我。

很专著,那眼睛慢慢的抬起来,固定在我的脸上,看着我恨不得从汗毛孔里往外喷的怒气。

即使是偶尔的咳嗽也没有震动了那目光。

那只淡青色的眸子真实存在着,很好看。

我确信他是想对我说些什么的,但他没有说,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我发火的样子,一直看着。好象在我的身上看一场电影。灯光在他眼睛里的光点不断的在浮动着,就像一湾水面上映着月光的湖一般。那种至深的清澈和平静压制住了太多的东西,他不会说出口的东西。

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的看着我。

我想,也许我不该这么对待病人。

但,他低下眼去了,好象什么事情都在暗地里进行完了一样,一切当着我的面进行着,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看什么?”

我问他。

“你一直都在看我。你看什么?”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低着眼睛,伸手抹去嘴角刚刚咳嗽时咬到而流下的血。

我用力的抓住他的肩膀。

“说啊!”

他看着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可以告诉你么?伊鲁卡。”

他伸手放在我的胳膊上,那双手已经不成样子。我的心一揪,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太残忍了!而那双手就那样的放着,好象想做什么,但只是在原地轻轻的抖着,我只有从方向上才判断的出来,他是想把我的手拨开。我顺着他的手,松开,放手。

“真的,可以告诉你么?”

然后,那双手缓缓的伸上来,向着我的脸,像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动物,一颤,一颤,小心翼翼。

“你确信,你想知道么?”

我坐在他的床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撒谎了,其实我想我大概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想要的,大概是拥抱我。

混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念头,他是男的,而我也是男的。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会跳得那么快,耳朵里气压产生了变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很重很响。一种违背道德的快感与紧张让我欲罢不能。而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病房白色的床单在那只淡青色的独眸里反出皎洁的亮斑,相当好看。好象所有只有书上才看得到的美德与正面的东西都在他的眼睛里得到了体现。

“别动!旗木卡卡西!”

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我的脖子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巨大的吼声。我确实的被吓了一大跳,像是偷情被当场抓住了一般的狼狈与羞愧,慌忙将他的手按下,自己在第一时间“霍”得站起来,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没见过的速度闪到了病床的床尾。而他连看也没有看那些人一眼,只是因为受伤的手被我没轻没重的按下而痛得皱着眉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辗转着不停的为自己编造着看似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刚刚的事情,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即将有可能问起这件事的那些人。我转头看门口,门外站着一群人,还有一个双手抱胸站在门框的里面。

“把旗木卡卡西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一些人冲了进来。我一惊,立刻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干什么!”

那些人并没有停手,径自疾步过来。手上拿的是颜色相当凶残的警棍和亮瞠瞠的手铐。

那个警棍让我想起了旗木卡卡西身上脸上拭不去的伤痕。

我一把抓住最前面的一只手(当然,我不知道是谁的),一边握一边下压。他使劲力气也动不了。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强盗吗?这还是警察吗!”我把一天压抑的怒火毫无保留的吼了出来。“你们都给我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你们要抓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让开一点,好让他们看到病床上的人。

“混蛋!他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们还用这种东西,想打死他吗!!你们的良心都到哪去了,被狗吃了吗!”

“伊鲁卡!你让开!”相当威严的声音,不容反抗。“我想我教过你,什么值得同情,什么不值得同情。这种杂种罪有应得!”

我猛得抬起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和耳朵。

“……爸爸?!”




罪证 9




“本来,他就有重罪在身!而现在,他居然想要利用警官对他的同情威胁到警官的生命!我不是以父亲的身份来说这番话的,我是以一个警官的身份!我不允许我的警员受到任何的危险与伤害!”

“威胁到我的生命?”我实在是觉得可笑,他这样的手,连握个杯子都困难,怎么威胁?如何威胁?

“他想要掐死你,伊鲁卡警官。我们刚刚都看见了。”

我觉的好笑,眼光寻向刚刚说话的人,找到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个人是月光疾风。

那个自称是帮助卡卡西的人。

见风使舵的混蛋!这该死的是双重间谍么!

我知道间谍两个字太严重,但这种背叛朋友的行为是我永远也无法容忍的。“月光警员,我想请问你,旗木卡卡西这样的手,”我转身抓住他的手腕拿起来,“他真的能掐死我吗?”

“他如果不是想掐死您,想对您的生命造成威胁,”他很平静的说着,“那么,他刚刚是在做什么呢?”

“他……!”他是想拥抱我。我发现我无法说出任何话。这种话,打死我我也不能说出口。太丢人,太不正常,太变态。我根本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当时知道他要拥抱我,我在等着这个平时什么都无所谓的他主动的来拥抱我,我实在想感觉一下他的手臂缠上来的感觉,实在是想要按住他的后背来加深这个身体上的接触,感受一下他的身子是不是像看到的一样的纤细,鬼迷心窍了一般。

我不能说。

绝对不可以说!!

一旦说出来,我会成为同事的笑柄。一个警官,想要拥抱疑犯。而且那个人还是同性。我才22岁,升官进职都不会再有我的份,受人鄙视,遭人唾骂。还有谁肯嫁给一个想要和同性拥抱的人?还要每天听流言蜚语。众口铄金,积毁消骨。唾沫星子淹死人。我不想要这种结果。绝对不想!!

所以,不可以说。不管怎样都不可以说出来。

“怎么了?伊鲁卡警官,他刚刚在做什么呢?”

我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证据确凿!把旗木卡卡西抓起来!”一声令下,眼前的这帮人又开始继续行动。

我看着他们抓住那双毫无抵抗力的手,狠狠的拧到他的背后,将他的身子向前压去,然后给他扣上手铐。大概是碰到了肋骨还是怎么的,他皱皱眉不舒服的向相反的方向努力抬起身子,我看到有一个警员举起了警棒。

我急忙动了一下,想要阻止他们再打他,但,刚刚的事,我却没有理由再帮他了。我怕他们再怀疑些什么,伸出一半的手讪讪的放下。月光疾风一直看着我。自始至终。

我看着他们一群人把他从病床上拖下来。硬生生的带走了。

父亲走过来对我说,“伊鲁卡,这件案子交给别人。你不要再管了,也不要再过问,插手了。明白了吗?”

“为什么?”我的心里实在有太多的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来,为什么这件事会有这么大的惊动,为什么不许我再管了这本来就是我上任的任务不是吗,为什么对旗木卡卡西会这么的残酷不容辩驳,这一来一回竟不给他任何的说话的机会。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用慈爱的口气说道,“伊鲁卡,我的孩子,刚刚我是以警官的身份诉说我的理由。现在,我告诉你身为父亲我的理由。我不想我的孩子受到伤害。身为父亲,我很自私,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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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5-01-06
好长~~~~~没看完,不过如果不用火影的名字也应该不错的。你是不是喜欢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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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05-01-06
不喜欢...........
说实话,我对侦探故事没有兴趣的说,虽然这没什么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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