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真的很难领悟
身边气压很低
把回忆全部压制打磨
窗外的芦苇草地和快干涸水沟无力在使眼球驻足
我没有回头甚至失了给自己去回忆的勇气
我想
所谓的完美主义
真的
真的
很难很难用现实去领悟
零
令狐杰在骑车上学的时候总喜欢经过一片芦苇地尤其是在早晨六点的时候太阳刚刚懒懒散散地露出个脑袋然后丫泄露的余光就给这片芦苇地上了一层淡淡朦胧的土黄色。这淡淡的朦胧霎时凝固了阿杰的睡意。他这时会精神振奋地说丫的真好看。然后就悠悠地骑上了芦苇地上的小桥。流经芦苇地的是一条也许在N多年前就已经断流而再也没有翻身之日的小沟。从头上的小桥的结构来看这条没落的小沟的过去应该是被光辉笼罩着的。因为这小桥看似摇摇欲坠可却坚固无比阿杰曾经在晚上11点多骑车回家时开在他身后的五辆大解放都为了第一个冲到芦苇地的对岸而在这摇摇欲坠的小桥上生死时速。结果是五辆大解放一起飕飕地过去了而阿杰却摊在地上和自己的破铁驴一起吓得尿裤子了。通过这个恐怖的回忆实验阿杰终于知道了这座小桥的不一般。为了纪念这座小桥在咱阿杰的内心世界造成的巨大影响和不可磨灭的回忆于是笔者和阿杰商量后决定给这座桥取名为柯南桥。以显示其虽然桥小力量却和大桥没什么区别的丰功伟绩。于是每早阿杰就要骑车经过柯南的身上而且对此他一直热此不疲。
后来阿杰发现只要是清晨6点出门的他总会在芦苇地头上的小桥看到一个小男孩。阿杰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似乎很准时而且绝对对这小桥忠实。他背着个瘪瘪的书包穿着脏兮兮蓝色衬衫和薄薄的黑色的的确良短裤坐在肮脏倾斜的桥面上。一脸的油污然后和自己鼻孔下耷拉着的小鼻涕一起和这早晨太阳萌芽的光辉一起反射在芦苇地上。哗然哗然地。阿杰看到他时总不免的多看几眼他觉得那孩子丫的就是一新世纪小三毛看那副锒铛样不定是死了爸走了妈姥姥改嫁爷爷入狱反正是全家倒了八十辈子的霉了要不怎会在每天去学校这么关键的时刻还耷拉着个鼻涕晒太阳呢。阿杰后来又想要是他也这样的话了不定到了学校又要给花老师拉到操场的领操台上反省批斗回家后不定给老妈骂得全楼一起喊爹喊娘那他第二天就甭想不残废地出这个楼院了。想到这里阿杰不免浑身寒毛全竖骑个铁驴就像开辆解放似的飞走了。
一
阿杰到学校的时候是7点21分。还算好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送算没有迟到尤其是今天星期一还有升旗仪式还有花老师的长篇大论和华山论剑。阿杰把车锁好把deskman小心翼翼的藏进书包的缝缝里然后打开放在衬衫口袋里的小镜子确认了自己的头发的长度和颜色符合了花老师的国际标准然后就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走向教学楼了。可当他走到二年五班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大事不妙。然后他就伫立在门口像学校美术室的文艺复兴的石膏像一样伟岸挺立像生物实验室的人体模型一样永垂不朽了。他的脸色开始衬白然后发紫发绿。胖子和33瞅了他好一会。然后开始讨论阿杰这倒底是怎么了。胖子说阿杰定是早饭没吃然后上次体育部的那个勇哥说不食早饭者——胆囊也！阿杰定是怕死在到校的刹那和门卫室里养的那条野狗抢骨头吃然后现在骨头哽咽在喉咙里了。33摇摇头说小胖你俗你忑俗了阿杰定是为了那高一的小丫头片子给弄的茶饭不思然后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为了节约时间走学校暖房花圃后的小道误撞上了我精心栽培的情花——剧毒之花。现在毒性已发只要阿杰不去那些想会让人流鼻血的事他就会没事。可他刚刚走进教室的时候可能正好碰到了那个小丫头片子所以……然后胖子说哦是这样啊可仨什么事是流鼻血的事。33微微一笑然后把手朝胖子招呼了几下然后就看到教室最后面33和胖子两个人亲密无比的拥在一起时而仰天淫笑时而鼻血四溅弄得全班人一起寒毛悚然然后都个个开始吐得淅沥哗啦了。
其实胖子和33都说错了。阿杰没和野狗抢食也没中什么花什么毒的。他只是刚刚想起来他的语文作业又没有做。他只所以能想起来只是他刚刚到教室的时候他看到晨晨正在那里努力地拿本作文选在往作文本上抄。他立马想了起来然后就说坏了坏了这下完了上星期五被语文老师留下来的时候自己可是用了自己这星期的午饭做的赌注给老师保证把今次的语文作文完成并把上个月欠的帐都还清的啊虽然我令狐杰别的事都淅沥糊涂的可这忠人之事誓人之言怎可随便NG呢。想到这里阿杰开始莫名其妙的头痛起来他慢慢踱步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开始一蹶不振的萎靡和吃了伟哥还阳痿没什么区别。
阿杰的语文老师算是阿杰比较喜欢和尊重的一位老师了。因为阿杰听别人说他才不过五十的人就是人家作家协会的一员了。虽然阿杰想现在有这名号的人拉一把是一把的可人家毕竟是作家是高档次的语文老师相比那些只会a，o，e和整天之乎者也的小保姆老学究来说已经算是国家珍稀保护动物了。所以上星期五被语文老师留下来鞭笞的时候阿杰乖得特孙子连大气也没吐其他老师是阿姨婆婆外公外婆地问他要作业他是淡淡一笑把泪流可作家问他要作业的时候他却雄赳赳气昂昂的震碎胸骨的打了保票。然后豪情万丈的在骑车回家的路上算计着怎样把语文作业补完。可事实却没有按着阿杰所排列的顺序发生。阿杰回到家以后洗了个澡然后就带了妈给他准备的饭盒和新鲜水果去和在医院照顾生病的二舅的外公换班。星期六早上回家后借口太累睡了一觉然后晚上6点醒了以后他扒了几口饭开始看东视娱乐的《相约星期六》期间还和33发短信就几个女嘉宾的长相内涵进行了首脑式的意见交换然后33说今天晚上RO的中央之城服务器会放怪屠城然后阿杰说太好啦然后就躲在自己房间里通宵玩了RO。然后星期天早上开始借口昨晚作业很晚太累又睡到晚上6点醒来之后和他老爸一起看了申花和重庆之间的比赛然后就虹口体育馆中场休息时在场中央跳劲舞的足球宝贝的身材长相和舞姿进行了专家级的讨论然后阿杰就开始回到自己房间整理书包刷了牙撒了泡尿就呼呼睡死了。然后就……
反正现在阿杰就像看电影似的把以上这些回忆了一遍。他现在是整个人摊在那里没了知觉就和无头尸一样在角落里慢慢被时间腐烂。
二
不知道是不是阿杰走了什么猫屎狗屎运什么的反正阿杰的语文作业是不用再交了不是阿杰和老师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也不是老师放过了阿杰或是说放弃了阿杰。而是在语文课还没上的时候班主任汪老师突然走了进来说今天语文课老师有事不能来大家先自修吧语文课代表到讲台上来组织纪律。然后全班47双眼睛都刷刷地朝阿杰看。到不是今天老师没来是阿杰害的而是阿杰竟然是语文课代表！！！当年刚进高中的时候阿杰因为想要混个一官半职所以装得特处男所以当时的班主任国大娘很魄力的破例给他做了语文课代表。可到了高二的时候作家却在他的出场show时说他的语文课代表要他自己经核查后再委任。于是早已露出狼尾巴的阿杰想自己的为官生涯看来是要走到尽头了。可两个多星期过去了作家非但没有顺和民心的把阿杰给废了反而特骟阿杰情的让他继任这一职位。祸害四人组的其他仨在接到线人确认这一事实之后立刻天打五雷轰九马分尸无法相信然后三个人就开始拥在一起讨论阿杰为何会得以继任然后就时而仰天淫笑时而鼻血四贱。而阿杰却在几公里以外的地方不断打着喷嚏然后他笑着说是有人想我了吧是沁沁吧嘿嘿。但现在阿杰却觉得特尴尬。他慢慢地走上了讲台然后把自己的尾巴好好的收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四人组的其他仨开始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吃喝玩乐而教室也开始周华健周渝民周杰伦起来然后阿杰就趴在讲台上为今天躲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意外的是。然后这种幸运竟然延续了一个星期。连着7天整整一个星期大作家都没有露面。阿杰想啊大作家你啊快点回来吧我把作业都补完了这每天坐在讲台上做同学们的生物标本泄愤靶子这样的惩罚我都受过了。旧约圣经里7天上帝都把人类从处子之身培养到第二代了可你却还没有出现如果这不是上帝的错而是我的不对的话现在我都承认错误了就快点回来吧。阿杰考虑以上这些问题的时候又是第八天早上第一节无聊的无大作家的语文课。因为大作家的姗姗来迟还未既成事实所以二年五班的学生开始几倍的在上语文课只有阿杰当家的前提下更周杰伦胡彦斌陶吉吉了。渐渐顶不住R&B也觉得有点纸包不住火的校领导于是被迫从某名牌大学拉了个在读研究生来填补他们语文课的无政府状态。到不是别的语文教研组的老师不肯来带二年五班实在是看到祸害四人组和千千万万在二年五班像四人组一样的性质的社会团体过于团结和难以摇撼而使老师们放弃了这个增加工资奖金的绝好机会因为他们可还是要保住老命继续为了自己子孙后代而扒分啊。所以校领导们很灭绝人性的把一个水灵灵的还在高等学府升造的莘莘学女给扔进这么一个狼烟瘴气的火坑里了。本来来了个新老师阿杰他们应该是很兴奋的因为听说来的是个女大学生所以男生们的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就个个发绿了。然后等到这个大学生姗姗进了教室以后本来期待的绿光渐渐泛黄失色然后变得血红血红丫得就和那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似的整齐又好看。所以阿杰很失望他失望于本来作家上的又幽默又有水准的语文课现在变成了一个尚未毕业的女大学生的实习实验品而且自己作为语文学习仅次于导师的第二把手的他竟然要学着开始辅佐照顾帮助关心一个女生看了自信不已男生看了肝脏硬化的小朋友的语文教学了。于是他很郁闷。他想以上这些事的时候实在是很郁闷所以他还是躲在自己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身边的胖子和33正在说笑晨晨还在看柯南只有他为了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而忿忿不安和空气里的水气一起蒸发后开始慢慢变冷。
三
后来的时间和事件阿杰有点开始不解和震惊。而且整个二年五班也很震惊因为在后一周的星期二早上语文早读的时候汪老师突然走进来说你们的前语文老师在上星期的某晚因为心肌梗塞而不治过世请大家不要过份悲伤大家现在可以默哀几分钟然后整理整理情绪准备下一节课以及将要来临的下个月的期末考大家要以自己的成绩来安慰……汪老师说这些的时候教室里。刷的一下安静了下来了。阿杰静静地坐着他听到窗外芭蕉叶上的晨露轻轻坠落的声音。一下两下。很清脆很动人。他掳了一下头发然后从书桌里抽出语文书然后第一次很自然的走到讲台上去说现在大家把书翻到第41页我们开始早读读《阿Q正传》。然后二年五班的各个社会团体开始很第一次从未有过的配合起了中央政府。第一次早读是这样顺利的行进的了阿杰坐在讲台上想到。可当他读到了阿Q说道他们难道还没有知道我已经投降了革命党么？的时候他开始自己下意识的语言障碍哽哽咽咽了。他想大作家大作家你可真赖皮啊我好不容易完成了作业对你的承诺可你却连最后唯一的机会也没留给我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早已投降了你的革命党了么。阿杰一个人在讲台上苦笑着那笑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就像一大猩猩在拍朵尔广告似的。然后在7点20分早读埋葬铃响的时候阿杰悻悻地走下了讲台。其他同学们开始自顾自的开始整理书本或是去食堂打点早饭。阿杰在回到座位的时候祸害四人组的其他仨邪邪地看着他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阿杰啊今天你可不提当年勇啊你当年可是在讲台上高接低挡整个一马戏团的猴儿啊可今天咋就像样一淑女似的在上面蒙那丽莎的微笑啊。阿杰低低地笑笑没有回答然后就对胖子说小胖你等会要去买早点吧今天不用帮我带了。然后不顾四人组其他仨的疑惑目光打开语文书开始破天荒的在仔细研读。然后当其他仨无趣地走远后他趁人不注意在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语文书上轻轻地划上了一个小三角。然后慢慢踱开教室。然后他的书桌趁他离开之后反胃地把他塞得乱七八糟的书全盘吐了出来。然后窗开风吹就像言情篇里男女主人公要对白就和那最后结局时的瞬间浪漫一样阿杰的好多书就正正地躺在地上然后风吹页舞一页一页哗然哗然的然后好多书就在两页之间留白处定格了。而最旧最破的那本书上有个蓝蓝的小三角那是阿杰的画的小三角吧在不知道是他哪一年的语文教材上就这样赤裸裸地孤独寂寞赫然着四个铅字。
最后一课。
阿杰一个人在早上7点35分的时候慢慢走到了男生寝室门口。丁老师现在正巧在检查寝室而新来的副生辅老师老金正在那里叼了一根烟悠闲地欣赏着隔壁女生寝室楼上窗外悬挂着的一条条一件件小白旗呢。阿杰就钻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空子混进了自己的寝室楼直往6楼的寝室而去了。当他到了的时候他用钥匙慢慢地把门打开然后躺到了33的床上去了然后不一会他站了起来打开了窗户然后走到自己的抽屉前继续摸索着自己的钥匙然后他拿出了一直藏在抽屉里面的一串黑色的佛珠。他把佛珠高高拿起仔细的端详然后带到了自己的左手。他慢慢把自己的脑袋搁浅在书桌上把台灯一开一灭他开始不安急噪思绪没有睡意侵袭心情开始不善言辞听觉敏锐面无表情然后他抖了抖衬衫蹑手蹑脚的躲到了衣橱的后面因为他听到了丁老师步鞋发出的来自地狱深处的微弱声音也听到了上课铃撕心裂废的吼叫他就这样呆呆地躲在了门的后面橱的里面。那里没有足够的氧气维持他的不安急噪和也许是也许真的是淡淡的悲伤了。于是他开始缺氧他开始风化慢慢水解慢慢倒下向失落的水中央失去平衡身影落下沉到底再也没了叹息。
四
令狐杰倒底还是令狐杰。第二天的伊始他又恢复了小猴的精神大象的胃口然后又和四人组和千千万万的革命组织一起颠覆语文课堂的政府运作。小女老师每天满脸提心吊胆焦躁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可她在二年五班五颜六色恐怖下在枪林弹雨下坚持支撑着自己孱弱而瘦小的身躯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理念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了。可二年五班实在是太恐怖了啊而且这个小老师自己也忑不争气了长得女生看了肌肤光泽红润有弹性男生看了血脂高血压高心肌梗塞脾肾不良胃口就不好。所以二年五班的全体同学是口诛笔伐各个大显身手誓要将其逐出历史舞台。终于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小老师的精神世界终于崩溃了。她在一天来上班的路上买了一个糍饭团做早饭然后就着1瓶酒精浓度52的五粮液给干了下去。然后就是舞袖轻风轻舞飞扬飘飘而起在徐汇区的闹市街。然后就是一下地震了来往的几万民男性同胞。衣冠楚楚的是捂着鼻子大步地逃了。民工们则围观一处然后是相拥一起时而仰天淫笑时而鼻血四溅。然后小老师就是送了医院查出有食道黏膜性酒精中毒且脑部电波异常然后就是住院治疗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而校领导此刻才感到大事不妙乱了方寸没了方向只好采取了特殊手段把年级里的语文一把手给分配进了二年五班而且派了大量军警特种部队武装力量诸如汪老师花老师之流来保护这位年逾古稀的学校第一文物保护单位。以免在二年五班上课时间歇性的高血压心律不齐血栓肝硬化前列腺肿大。所以以后阿杰发现只要是文物在上课时教室外面总有两个黑衣人戴着墨镜耳朵里插着联系用的耳机用着柯南的跟踪眼睛像是FBI似贴身保护着课堂里的每一个人诸如文物之流云云。而且对此。而且对此。他们还一直热此不疲。热此不疲。
阿杰想到这里时心里就嘀咕了一句。我操。
五
有人说黑色的佛珠代表的是一种对神灵和好运的信仰。阿杰却不是什么宗教人士对此说法最多的认同感只是家人对自己的一种远方精神遥控。阿杰想起来这串佛珠是自己十六岁生日那天二舅从龙华古寺得来赠给他的。这里阿杰喜欢用“得”而不是“买”因为他那信神信佛的妈曾告诫过他从神仙伯伯居住的地方买来的东西都是伯伯们施舍给俺们芸芸众生的。钱这种脏东西是不可随便来玷污神灵的。所以她总是在阿杰阴历生日的大年初四那天给他去龙华寺求许多的护身符什么之类的云云。被自己的亲姐姐的精神所感染所以二舅当年在给阿杰买生日礼物时想到的是应该买一件精神礼物而不是物质礼物。但是抽象的精神概念未免过于空旷而且就所谓的精神的财富的代言人书而言阿杰家里早已是长一码大一码了。所以他再思索成熟后就选择了已经从抽象概念转为具象事实的但其属性还是抽象本质的黑色的佛珠。所以当阿杰把以上这些足可以把人头涨大的理由原因前因后果因果报应全部理清的时候他的眼睛早已经充满血丝了。而且血红血红。一条一条。
当这个星期五阿杰阳痿似的回到家的时候他妈一把把他揪了起来说我打了你这么多电话为什么总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亲爱的用户您所拨的号码已关机请捎后再拨我不是让你在星期五时刻开机瞬时遥控的吗为什么对上级领导的话那么耳边风。阿杰顿了顿思索了一下第一次破天慌的对他妈说妈我是不小心的我以后牢记就是了我今天真的好累我先去休息一下。然后阿杰头也不回的往楼上的小房间走去了。他妈站在那里先是一愣然后想发作的时候阿杰他爸拉住了他妈说我看这孩子这几天是应该有什么心事了你看他左手带起了他舅舅送他的黑佛珠了。阿杰他妈这时才恍然大悟然后突然立马变了个360度说阿杰妈现在给你做晚饭你等会快点下来吃啊你晚上还要和你外公换班呢。阿杰在楼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讽刺的一扎他想你不就是看到了我左手的配饰标准符合了您近似于&&&&&&&&满月升天的规格了么。然后他坐在自己房间的靠椅上打开diskman放了盘周杰伦的歌把书包往床上一扔把teddy熊踩在脚下惬意地眯上了眼。阿杰想着空气真是有点扎人像被针刺一样疼那根针像粉刺一样让青春期的阿杰讨厌而且它还有个讽刺的学名叫讽刺。真他妈的很讽刺呵。
文山啊/等你写完词/我都出下一张专辑罗/没关系慢慢来这首歌我自己来/说到中学时期家乡的一片片梯田/是我看过最美的绿地/于是也因此让我得了最佳摄影/莫名其妙在画面中的我不会写词都像个诗人/坐着公车上学的我/看着窗外的牛啃草是一种说不出的自由自在……
6点的时候阿杰他妈比北京时间更精确的把阿杰从床上拎到了饭桌上。阿杰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然后就拿着他妈为阿杰二舅准备好的饭盒和新鲜水果骑上破铁驴去中山医院和在脑科病房苦苦支撑的外公换班。阿杰到406病房的时候外公两眼拖着血丝的站了起来然后摸了下阿杰的头就往厕所钻了。阿杰把给外公一份的饭盒按照平时的习惯悄悄地塞进了外公的包包里然后外公从厕所出来一边拉着校门一边和阿杰把阿杰已经听得烂掉了的医院每日常规和护理脑部瘫痪病人的细则和常识不厌其烦语重心长说了一遍。阿杰不住的点头说都知道了知道了我都会注意的外公你就回家吧。然后外公就再摸了摸阿杰的头然后轻轻搭了门就走了。这个时候阿杰总会很女生的伫立在门边看着外公走远然后嘴里嘀咕着外公。外公你刚刚洗手了么。
阿杰的二舅得的是脑部机能性意识失常性突发症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脑癌。阿杰在和自己家里人讨论二舅病情的时候总是可以很冷静的面对这个单词虽然他妈总是很项羽般的恐吓他不许让外婆知道。阿杰然后就很野比的说哦我知道了但他心里面却很叛逆的顶了句嘴说什么纸包不住火的啊。但现在他静静的很习惯的坐在二舅2号床的旁边。他把苹果生梨香蕉和提子一点点拿了出来。然后他拿了一个搪瓷碗把提子一粒粒的剥好放了进去然后把香蕉一把放在了柜子上然后拿了把干净的瑞士军刀开始削苹果。阿杰知道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二舅都是没有感觉的。自从手术动完以后二舅一直保持着化疗的工作可没想到的是仅仅3个月癌细胞又死灰复燃了而且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被医生判了死刑后的拖延然后就是二舅的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时而清晰时而迷糊。而现在阿杰却很淑女的静静地在削一个苹果。阿杰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完美主义的人所以他此刻试图把苹果皮削下来而且要保持不断他是那么地对这个苹果产生了兴趣以至于他二舅的意识恢复了清醒他也没有清醒。阿杰的二舅看着阿杰然后微微的一笑然后很虚弱的说阿杰你来了你外公走了么。阿杰听了这话是一下子的很振奋他也很意外。他的苹果皮下意识的断了可他没有发觉他只是很兴奋地凑到了二舅的耳边说小舅舅外公已经走了这里是妈给你做的饭还有水果你现在肚子饿吗先吃了吧。然后二舅就被阿杰扶了起来然后二舅就接过了阿杰递给他的筷子和饭盒然后就不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只能说是敞开了肚皮了来吃。阿杰这时很纳闷的想也许能每天在自己意识下吃到自己家人给做的饭都已经是二舅最大的心愿了吧。然后他就很他妈妈风格的说小舅舅你慢点吃别噎着。而他二舅却微微一笑说真香啊。然后不一会就把一个空空的饭盒还给了阿杰。阿杰把筷子和零碎的残羹收拾了起来然后把削好的苹果给了二舅然后他发现了地上静静躺着的两条苹果皮。安静的，旧旧的。
六
第二天早上阿杰是骑着自己的破铁驴慢慢地荡回这个城市西南一隅的老家的。他把耳机塞进了耳朵里然后很悠闲的和时间赛跑在周六空气清新的上午。阿杰的左手手腕上的黑色佛珠依旧是十分惹眼的但阿杰却好像是习惯了如此。他的耳机里的周杰伦是卖力的在唱而阿杰的思绪却飘啊飘就在他骑到了芦苇地的上面柯南的身上对此他热此不疲的时候。
面店旁的小水沟/流着我们长大的梦/绕过天真跳至收割期/人们的汗水夹杂着满足与欢笑/是我现在最舍不得的画面/也是我另一项参赛作品/靠着回忆画成油画拿到奖状有个啥用/鼓励你多去回忆是吧/哼我真想撕掉换回自然/怎么梯田不见多了几家饭店/住在里面看着西洋片/几只水牛却变成画挂在墙壁上/象征人们蒸蒸日上/一堆游客偶尔想看看窗外的观光景点/但只看到/比你住的再高一层的饭店……
阿杰把车停在了桥边。他没有看见自己平时会留意的那个鼻涕小三毛。于是阿杰就客串了一下他就坐在了桥边栏杆下然后很乞丐地拿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朝太阳光曲折。七色的彩点在他身上班班驳驳煞是的好看然后阿杰就像是佛祖升天似个放着七彩光芒随着清晨街边路边早饭小摊的香味一起腾云驾雾。他很李白李贺屈原的对自己说我要回忆了我要带着浪漫主义色彩诡异阴魂的情节伤感悲凉的气氛回忆了。于是他开始发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阿杰，舅舅现在意识还清楚就要对你说啊我这一生无所求就是想看着你和你弟弟一起考入大学啊和舅舅一样啊……
恩。舅舅。我知道了。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把病养好，平平安安的……
好，舅舅答应你。
恩，大人说话是不可以反悔的。
你也一样哦。
恩。
七
新的一周又悄悄的开始了。阿杰也又开始了自己每天的上桥下桥然后他发现他再也没看到过那个新世纪小三毛了。阿杰似乎有点失落但他还是很平常的飞去了学校然后开始了下半学期的监控考然后是语文的不及格然后是新的一周在他的不及格和四人组的浑浑噩噩中又度过了然后又是周末然后阿杰每周末去和外公换班的任务由她妈掠夺了然后新新的一周又开始了然后他又和四人组进行了新的一轮浑浑噩噩然后新新的一周也这样的结束了然后还是这样。还是这样一直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曾记得已经不是自己的班主任的班主任汪老师曾经说过你们的前语文老师在上星期的某晚因为心肌梗塞而不治过世请大家不要过份悲伤大家现在可以默哀几分钟然后整理整理情绪准备下一节课以及将要来临的下个月的期末考大家要以自己的成绩来安慰……阿杰想到这里的时候很有点大话西游里面对紫霞宝剑架颈时的至尊宝的感觉。可惜他现在只是在考场里一路的发呆连说出那段最经典的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眼前……的勇气也没有。监考老师发下了试卷然后他开始刷刷地写了起来。他现在的脑细胞完全是凭着身体的自然感觉在运转真的一片的狼狈。而且一发。一发不可收拾了。
阿杰后来是知道自己的数学是要补考的。然后那天他补考的日子被排在了27号的下午。23号的时候他只好一个人在寝室里面郁闷着。33和晨晨在为他填鸭似的狂补着然后看他实在是无药可救了就放弃了他去了隔壁寝室打牌了。胖子看他可怜兮兮正巧自己那天也要补考英语鉴于阿杰的英语还是可以拿来炫耀一下的所以这两个畜生决定了那天补考时互换身份做新世纪的两个火枪手。然后在晚上阿杰打开手机的时候他发现里面有他爸和他妈同时打给他的历史记录。于是他打了一个电话回去询问了情况。而他妈也只是单单问了他这次考得怎么样阿杰想这下坏了然后他为了不让几公里远的他家的单元楼给他妈口水轰炸掉于是也为了自己的手机的可以多留一点钱给女孩子们发发短信于是就把他妈的电话给NG了。然后阿杰就把手机也给关了然后就趴在胖子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然后阿杰和胖子在27号顺利过关然后阿杰开始扳扳手指然后知道了还有一个手掌的手指数量他就可以放暑假了。然后终于可以不要每周两点一线的无聊了可以不要再看见自己不喜欢的时间人物地点起因经过结果了。然后当他终于熬到头了的时候他回到家的时候他开始在脸上保持微笑的时候。他发现有些事在慢慢发生的变化很不自然就在他的周围因为他在拿起他二舅送他的吉他边弹边唱的时候曲散弦断。他发现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然后他爸妈按了门铃回到了家然后阿杰发现他们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然后他看到了他们手里拿着的一包东西然后上面写着家属答礼然后阿杰就整个一下天打五雷轰淅沥哗啦被劈的粉粉碎了。
八
因地制宜综合利用/利用对还是不对/自私的人类狼不狼狈/破坏自然的生态会不会很累/你说为了艺术/要砍下一棵树/这样对还是不对/你说为了装饰/请问干我啥事/是不是只能用相机记录自然/拿相片给下一代给下一代回味/可怜可悲/森林绿地都已成记录片/闻不到绿意昂然/只享受到乌烟瘴气/我不能教育你们/我不是你们老师/我不是校长/也不能给你们一巴掌…掌…长…长…长…长篇大论/你们并不想听/我知道但我没办法/我就是要写/你们可能永远不能体会……
阿杰曾经在骑车上学的时候总喜欢经过一片芦苇地尤其是在早晨六点的时候太阳刚刚懒懒散散地露出个脑袋然后丫泄露的余光就给这片芦苇地上了一层淡淡朦胧的土黄色。这淡淡的朦胧霎时凝固了阿杰的睡意。他这时会精神振奋地说丫的真好看。而现在他只是走在这余光的光晕里然后他开始走到离芦苇地最近的地方他还是没有看见那个小三毛然后阿杰就褪下左手手腕的珠子，阿杰，舅舅现在意识还清楚就要对你说啊我这一生无所求就是想看着你和你弟弟一起考入大学啊和舅舅一样啊……恩。舅舅。我知道了。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把病养好，平平安安的……好，舅舅答应你。恩，大人说话是不可以反悔的。你也一样哦。恩。然后用力地扔向了远方。然后他也许是真正的明白了那个孩子每天来芦苇地上的原因了。然后他发现自己耳机里的周杰伦的歌这样一首简简单单的《梯田》他还是没有办法完整的把它给听下来。他似乎决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于是他开始自言自语然后他的脸色好像是很愤慨的他嗫嚅的嘴唇在轻轻的抖动然后他像是在说难道大人们都可以为所欲为么难道自己许下的诺言就可以食言么。那我呢，和那些大人们一样继续他们的无能。还是还是坚持自己的最后防线来保护自己的誓言。曲散弦断谁与我来和……曲散弦断谁与我来和……难道这真样的一切真的就是我丫一生追求的艺术么？呵呵。我操的。显微镜底下的我们，会更现实更自私。这种艺术，真的很难领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