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の心
[前篇·ヒカル篇]
五月の殇
作者：王津津
“那亮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前几天听光说他今天是有比赛的……”明子和进藤太太在医院的庭院里选了一把还算干的椅子坐了下来，在短时间的沉默之后，进藤太太先开了口。
“是呀，他今天去棋院比赛了，结果在那里晕倒了。”出乎意料的，在叙述中，明子的声音一直是十分平静的——仿佛对亮在棋院晕倒这件事并不在意。
“那他要不要紧呀？”出于一种本能的母性，进藤太太非常焦急地询问着；担当她看到明子平静的神情时，便知道了情况并不太坏，于是便松了一口气——“唉！真不知道明什么时候能够醒？如果她没事，一切都会好些吧……”进藤太太转过头，低声地自言自语着，双眼注视着椅子前的一片水洼。
“是呀，如果藤崎没事，这两个孩子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明子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这一举动实在是太自然了，以至于让这两个彼此并不是十分熟识的人的心中产生了一种相挈的感觉。
两位母亲再次相视无语，彼此微笑了一下——“我也该走了！”明子站起身，“下次见，进藤太太！”她再次微微欠身，心情仿佛比刚才轻松了许多——毕竟，有一个和自己感受相同的人在，多少会让心里得到一些宽慰。
“下次见！还有，”进藤太太慌忙回礼，“辛苦了！”她出于本能地道着谢，或许并没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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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di要求与您对局！”果然出现了，这是第三次了！这个对话框好像是锲而不舍的样子，在被拒绝了两次之后，又出现了——鼠标移到了“Yes”上面，却久久地没有按下。
亮的手指离开了键盘区，慢慢地握紧了——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呢？这个人又会告诉他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害怕知道？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为那个人做什么呢？
手指敲击了右键，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或许是用力过大吧，指尖隐隐传来了麻麻的感觉；那种感觉一直传遍了全身，传到心脏的最深处。
19×19的棋盘，这就是他们的天下——不是吗？361个交叉点，这就是他们的凝眸之处——不是吗？黑白交错的九星之地，这就是他们的归宿——不是吗？不是吗……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彷徨，这里不是他该彷徨的地方——亮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久违的感觉：这就是我所向往的道路——可究竟是对什么产生了疑问呢？
黑子！亮突然一阵寒战——Ludi选了黑子！
“开始吧！看看你能告诉我什么？”那确是亮发自内心的疑问……
汗水——顺着亮苍白的脸颊流淌下来，慢慢汇聚，滴落在屏幕之上。颤抖——在全身不受限制地蔓延，从指尖到达心脏的最深处。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也因惊讶而微微张开——“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那些声音几乎只是喉节颤抖带来的杂音罢了——亮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或许已经那只是一阵没有意识的低语，或是发自内心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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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之四！在右上角小目上——那只是很普通的一招吧，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
但亮的心却仿佛一下子被揪紧了，“下一手是……”伴着口中的低喃，手指在鼠标区缓缓移动着——仿佛出于本能，不受意识的控制：那是他已不知摆了多少遍的棋局、几乎没有让人看过的棋局，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们之间最初的纽带，那是使他深深陷入的第一个推力、到如今仍深陷不出。
四之四！白棋的第一个落子——仿佛是天经地义，没有其它的选择！亮觉得自己的双眸在隐隐做痛，在干涩的眼眶中转动它们是如此地费力——但他的目光目光还是落在了棋盘的右下角：十六之十七……
黑子——亮从不知道黑色也会刺痛他的眼睛——在他停留目光的那个交叉点上，在那只是361分之一的交叉点上，黑子真的出现了！是巧合吗？
没有犹豫和思考的空隙，白子的第二个落点已然决定：四之十七！这一切都在无法阻止的发生——亮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事情究竟在向着什么发展——在冥冥之中，是什么牵引着这一切？
十五之三！不及视线的转移，黑子已然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或许是同样熟识了这一局，将每一步都铭记于心；不用经过任何的思考，已然随心所愿。
十七之十五！白色同样会刺痛双眼——手已经颤抖得几乎自失，无法控制。不是几乎已经确认了吗，为什么还不放弃？从来没有如此之多的巧合——彼方的那一双手已经身经百战……
十五之十六！还有疑问吗——“那是秀策的小角，是很古老的定石！一个孩子为什么会使用呢？”
“我该怎么做呢？”亮闭上了双眼，轻启双唇——那是在问谁呢：“‘我力所能及的事’难道就是这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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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个梦境，这讨厌的梦境——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他一个人。不要！他要离开这讨厌的地方，现在就离开！
光在一片空朦中奔跑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就这样跑着……在寻找什么吗？在逃避什么吗？
光感到身体不受控制，他发不出声音，也听不到声音；面对眼前那白白的一片迷雾，从心底生出了恐惧：“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不要这样！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我——不要！回来……还给我——佐为！明！还有……塔矢……”
光突然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为什么？我会想起那家伙？这……这……不都是那家伙害的吗？”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光大声地哭泣着，泪水不断地跌落尘埃，宣泄着心中所有的苦痛。
忽然，光感到什么东西一下子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他只是虚空——抬起头，又是那白色的狩服和飘逸的长发！“佐为！”光伸出了手，拼命地想要抓住那即将远去的身影——抓不住！手穿过了那熟悉的背影；无法彼此接触——不仅如此，这一次，是他，是他进藤光变得虚无飘渺，变得可望不可及。
——“没有身体，是很痛苦的！”——“他拥有我所不拥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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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认输！就是现在！
亮的心中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这是他不应该，也不能拥有的想法——但现在，这真切的想法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现在！马上！”
“白棋投了！”屏幕上已清晰地显示，这就意味着，他终于有机会和这个Ludi“交谈”了——“可究竟要说些什么呢？”亮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已然空荡荡的了，所有的念头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他要说，必须说，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可是，说些什么？
双手依然在键盘上发着抖，眼睛却如同患上了雪盲般的没有目标；亮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袭上心头：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害怕知道——想要知道——必须知道！
亮突然发现自己的嘴中涩涩的，抵着牙齿的舌头也尝到了一阵咸涩——血丝慢慢地洇上牙齿，嘴唇已在无意间被牙齿咬破。亮猛地呼了一口气，不然真的有可能将自己憋死；舔了一下嘴唇，带来一阵小小的刺痛——亮突然苦笑了起来：“我在害怕些什么呀？不是已经被他讨厌了吗？怎么还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呢？”苦笑带来了喉咙的痒痛，让亮不禁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出了眼泪。
“为什么认输？塔矢亮，你想逃跑吗？”Ludi的第一句信息在亮的咳声中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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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这一回基本使我确定了自己有虐待狂倾向——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亮了，不禁要“折磨”他呢！天哪！我真不知道究竟是谁折磨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