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斜倚在阳台的门框上,透过白色的防盗窗的空隙看着窗外灰蓝色的天空。闷热,已经一个星期了。最后一条金鱼在今天早上幽幽的吐了一个泡后静静的浮上了水面。笼子里的那只玉鸟只在早上4点叫了几声,就无精打采的缩着脖子站在架子上。现在蓝就盯着这只无精打采的玉鸟。也许应该给它加点水?它是最爱洗澡的小动物呢。蓝转身拿过了一个水晶杯,打开笼子,慢慢的添水进去。
“奢侈”这个词突然蹦进了蓝的大脑。连给鸟加水的杯子都是水晶的。蓝喜欢这样的杯子,喜欢水晶在阳光下闪露的那种纯洁的光芒。“纯洁”蓝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水晶,据说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宝石。突然间头疼,那小小的杯子好沉,沉,拿不动。还没有听到声音,就已经看到了碎片,飞溅。白玉般的手指,触摸水晶的碎片,一抹深红的血色。
蝉声什么时候停的?天什么时候暗下来的?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是一个好长的噩梦,醒了。他,可能该来了。柠檬味的的浴液叫蓝的鼻子不忍轻皱,可是,那是他喜欢的。捋捋了头发,虽然蓝讨厌用吹风机,可是他马上要来了,他,讨厌湿头发。
插好了茶几上的红玫瑰,落地钟幽沉的敲响了第八下,他,该来了。他到底是蓝的什么人呢?一个每天晚上八点到凌晨2点在蓝的卧室里的男人,一个永远不会在节日,不会在假期陪蓝的男人。一个会给蓝带来红玫瑰的男人,一个会搂着蓝悠闲的谈论自己妻子的男人,一个支付蓝所有生活开销的男人……,对了,也许那就是他们最实质的关系,他,支付她的生活费。
空调机的微颤好像是全部的声音。蓝的眼前是茫然的空白,沉重的喘息在耳边,湿润的舌头滑过蓝的肩;吻,从脖颈延伸到小腹,然而蓝的眼前还是一片空白。在黑暗中,他无限的索取,无限的给与。手指 ,轻抚他的背部,在自己呻吟的顶尖,蓝听到了玉鸟的一声戚鸣,可怜的小家伙,可能又受惊了。
阳光还是穿透了厚厚的丝绒窗帘,手腕,还留着淡青的吻痕。其实,蓝并不怀念残留的柠檬的味道。忘了昨夜和他说了些什么,也许,什么也都没说。“我是来看你笑的。”蓝清楚的记得他的这句话。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什么吧,总之 ,记忆中没有。茶几上撂着的红丝绒盒里放着他带来的礼物,铂金镶嵌的蛋白石,好似 一滴眼泪。花瓶里依旧是艳红的玫瑰。蓝今天可以不用柠檬的浴液了,今天是他妻子的生日。他,不会来。
水晶花瓶里插上了百合,自己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阳台上的玉鸟轻轻的叫了几声,声音很近。蓝一惊,看到空空的鸟笼。昨天她忘了关上笼门。阳台上,那只玉鸟受惊的抓着凉衣杆,一动不动。蓝碰了碰它,它无力的挪动了一下。玉鸟,人类最早驯养的鸟。蓝这才想起,它早就不会飞了。抓起可怜的它,关上笼门,突然,它尖利的鸣叫了一声。蓝在玉鸟的眼中,看到了白色的护栏后,灰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