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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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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更多操作楼主发表于: 2003-04-14

肆

漫漫的樱花，在月光中摇曳。
奇怪么？几乎觉察不到一丝风。除了皎洁的月光，还有什么能使得樱花片片飘散在空中呢……那漫无视线的舞蹈，生命终止时的谢幕演出。绝唱呢。
屋子里亮着暗暗的灯。榻榻米上，躺着一个死寂的男人。几乎没有呼吸，但那颗心，确实还在跳动。一定是有……什么事罢……
灯光照在两个女孩身上。小一点的不时的抬头望着姐姐的身影。那身体在灯光明暗两面，都闪烁着某种颜色。这种时候，她想得到的是某种难觅的安慰。可是，从这个朝夕相处的姐姐身上，她只能找到她的年龄还无法理解的很多很多。
男人转过头来。一张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苍老的脸。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深入到骨中。每一道，都是无尽的重压。
是什么，使他支撑到今天。
“桔梗……”
“嗯。”
“……要坚强。”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月光想探进头来，却被灯光抑了下去。
“父亲……”
“给你的东西，一定要收好。保护着，即使到生命的尽头。我从来都没有帮过你什么。我实在是太没用，没用的撑到今天……”
“请不要这么说。你不会死的，父亲。我会保护你。”
“呵……真是谢谢你了……”
男人的脸上，浮现稀少的笑容。
“你还需要成长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得到的痛苦远远多于幸福哪……即使死了，也难以放手。”
“可是，可是……”
一直都是所谓镇定的女孩，声音突然有些呜咽。
“好了，我真的不能再做什么了。真的……对不起……“
“爸爸……“
胆怯的小女孩，似乎觉得再不说些什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枫，以后要帮着姐姐，懂吗？”
“嗯……可是……我不要……”
“放心，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只不过我这个没用的人来得早了些。其实，我早该死去了。我什么也不能对你们做……今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了。”
“我会守护好我应该守护的东西的。”
女孩的声音，又恢复了坚强。
“是吗，麻烦你了……对不起……”
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两个女孩的脸颊。渐渐涣散的意识，也许已没有什么感觉。
一阵风吹了起来，外面的树枝哗哗乱响，几只乌鸦叫喊着飞向漆黑的天空。
垂下的手。小女孩的哭声。
女孩脸上，微微颤抖着，有两行晶莹的泪痕。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颗玉。
那玉，比月光还要幽静，发出暗淡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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