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归?
天色越来越黑,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天色越显晦暗,漆黑的宁静之中也含着仿若波涛的暗涌。
雨,不断的洒在身上,毫不留情,沾湿了行人的衣衫。夜风吹来的是也不过只是苍凉——冷月无声——今夜,冷月更是无影。
漆黑的夜空看不见一片乌云——天地两极之间,没有一丝的光亮,使得乌云也隐藏了身形。
荒山的破庙燃起了一团火光,幽幽的、淡淡的,照不亮着破庙的小小地方,比起无火,四周也不过是一派“残灯无焰影幢幢”——呼啸的风,吹开窗框上的破纸直入破庙,更吹起了地上凌乱的干草;窗外的树影,斑驳如鬼影在摇摆……
这,恐怖吗?也许,然而习惯了恐惧才是真正的恐怖吧?
式微手里拿着一根杜鹃的羽毛,坐在火焰旁边,唇边泛起了讥笑——笑这呼啸的风,笑这装神弄鬼的影……
天边一声雷响,头顶一闪电光。照亮了这荒山的一角。破庙了,残缺的佛像无法藏身,只能无奈的向世人展示他疮痍的躯体……
“你知道吗……”破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低哑的男子的声音,“刚才的景象——破庙、残偶、风雨、电光,加上你的表情,你以为我看见了什么?”
认得这个声音,就从他说,他的名字是“风残照”的那天开始。
“索命判官、黑白无常?”式微冷淡的回答,话语也还是含着讥讽的声调。
“非也,非也。”风残照摇着半湿的纸扇淡淡地笑着,一身零乱的白衣在夜色的显得吓人。
“黑白无常,一黑一白,不正如你我?”式微收起那根鸟羽,抖落黑衣上被沾湿的草屑。
闻言,风残照优雅的笑道:“的确——如果我这身还能称为‘白衣’的话。”
无语,直至曈昽泛起天际。
“喂,”式微瞄了墙角颇颓废的风残照一眼,说一句“上路了”便自行离开破庙——她知道他会赶上来——正如昨夜一样。
据说,他是师兄,但是他们没有师傅;据说,她是师妹,名字却是他的传承。很奇怪的组合,他自己也说,当夕阳的残照散尽,才有越显暗淡的式微。
这一程,他们在“回家”,至于家在哪里?由相识至今,第一次听说原来他们还有家。
记得那天,他们身旁飞过一只杜鹃鸟,他捡起一根无端落下的羽毛,他说:“据说,‘不如归去’是杜鹃的啼叫——杜鹃啼血,不托心杜鹃,便是归去——我们回家。”
他们在“回家”,“家”在哪里?不知道,不过如他所言——杜鹃啼血,不如归去。
p.s.挣扎了n久,还是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