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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玲珑雨
（一）
我叫止水，宇智波止水。
我出生在宇智波，这个有着无限光环与美誉的天才一族。不知道该说是幸运 ，抑或是不幸呢？
打小开始，我便展示出异于常人的天赋，我可以无师自通地学会很多只看过一遍的忍术，虽然，这种才能，在宇智波家族并不罕见，我们与生俱来的写轮眼本就赋予我们过目不忘的能力。可，在那时，在我的写轮眼丝毫没有觉醒的情况下，那样的能力，便足以让众人惊叹。还记得我忍者学校的启蒙老师曾经万般兴奋地指着我对父亲说－－这绝对是一个忍者的奇才，木叶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在宇智波家族来讲也是罕见的奇才。我还记得，他的手指，那样地颤抖着，兴奋地神色溢于言表。
可父亲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自顾自地叹气”为何一定要做一个天才呢，天才的结局，通常都是一出悲剧.....为何就不能平平淡淡做个普通人呢。心如止水，其实才是一种幸福。“父亲常在我耳边念叨着，可，那时候的我，热烈地渴望成为一个出色的忍者。虽然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出身木叶名门宇智波一族的父亲，会这般地怯弱，这般地害怕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知道后来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父亲低调的嘱托没能阻止我日益骚动的心。我渴望战斗，只有在刀光剑影中，我才有畅快淋漓的感觉，身为忍者，本就应该抛洒热血于战场的。而如此的乱世，于我，便是如鱼得水。
（二）
和鼬这个同为宇智波天才的家伙第一次有了牵连，大概便是自己十二岁那年。
那次的任务，是守住一个重要的据点。而当我杀退一批又一批地敌人，精疲力尽地瘫坐在自己的据点的时候，才发现，身旁，同样坐着一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家伙。而，四周，尸横遍野，那地上躺着的，都是我木叶的忍者。不愿意相信，但是，我必须得面对这个现实，同来的十几个族人，除了我俩，其余全部阵亡，而后方，竟然没有任何援军到来的迹象，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呢。
我看看他，那样一张陌生的面无表情的脸，只是，全身上下，都变得血红一片，而最醒目的，便是他那双血红的眼。他也看看我，相顾无言。周围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大概敌人又在集结，打算一口气攻过来彻底踏平这里吧，真是黎明之前的宁静呢。想我宇智波止水竟然就要这么英年早逝，心里还真是说不出来的郁闷。
想冲出去再去厮杀一番，可身上的查克拉已经全部耗尽，我只能无力地瘫坐着，等待查克拉地恢复。转头看看他，大概也是和我同样地情景吧。我在心底暗自佩服，这家伙竟然和我一样生命力顽强呢。
盘算着敌人大概也会有短暂的休息才会再度攻过来，我打算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刚闭眼，便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道把我推得老远，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伴随一股让人恶心的血腥味。我睁眼，却发现他趴倒在我刚才瘫坐的位置，他左边的肩胛骨上，插着一柄手里剑，剑尖插得很深，几乎没入他的肩胛里。他的身旁，躺着一个敌人，看样子已经断了气，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柄手里剑，剑尖，深深地没入对方的胸膛。
只用了一眼，我便明白了一切。我赶紧爬过去“还好吧”我急切地问。
“死不了。”他慢慢地翻身爬起来，一咬牙，拔出了那柄手里剑，有些鲜血，飞溅在我的脸上，竟有些模糊了我的视线。
“为什么救我？凭我的能力，那个人不一定杀得了我。”嘴巴不由自主地问出这样的句子，连我自己都想当场给自己俩嘴巴。
而他瞪了我一眼，给我一个懒得搭理你的表情，径自坐在旁边处理自己的伤口。
”我叫止水，宇智波止水，你呢？“
”鼬，宇智波鼬。“简短的回答，丝毫不拖泥带水，和这个人的个性倒是很像呢。
那一刻，忽然就对眼前的这个鼬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在这样生死的关头，不离不弃的，大概才算是真正的同伴吧，那么，为了这个唯一的重要的同伴，就算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忽然觉得自己眼睛有一点刺痛，再次睁眼的时候，便觉得与往日有些许的不同，只觉得全身的查克拉突然回归一般，又开始顺着血脉泊泊流淌。
“你的眼睛.....写轮眼？”在我冲出去的当儿，我的耳边传来鼬低低的有些自言自语的声音，来不及细想，我发疯似地冲向敌人。
（三）
一个，两个，三个..........血光飞溅，我如一个黑暗的舞者在人群之间肆意地挥动着我的手里剑。不知怎地，突然就觉得可以看透敌人全部的动作招数一般，可以从容地避开他们的攻击，然后给予致命一击。第一次，大概对我来说，是第一次为了保护某个同伴而杀戮，这样的感觉，不同于往日的漫无目的，竟，有种异常的畅快。
眼前一闪，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经意地一瞥，发现，他的眼睛，竟与往日大不相同。血红的眼里，两个黑森森的勾玉赫然显现其中。这，便是我们宇智波一族引以为傲的写轮眼吧，想起他刚才的自言自语，我忽然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可以一瞬间看穿敌人的全部动作。原来是写轮眼呢，大概我眼里，也是这样两个美丽的勾玉吧。可怕的宇智波一族之血啊，这样肆意地，在我们的身上流淌着。
那一战，我们俩一举成名。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宇智波一族人人传颂的英雄。两个十来岁的天才少年，（那年，我十二，鼬十一）单刀匹马阻挡了敌人十几个分队的进攻，而且成功守住了最重要的据点，传奇呢，真是讽刺。
因为大家都似乎刻意地去忘记，那场战斗，宇智波一族负责守住几个重要的据点，而那些族人本来可以派出援军来支援的，就因为那可笑的任务和服从大局，于是，他们在紧要关头打算牺牲掉我们，来保全另外几个重要的据点。如果几个重要的据点都失守，那么，宇智波一族在木叶的威信将荡然无存，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舍弃我们，来保全他们的荣耀。如果不是我和鼬拼死一博，或许，我们早就成了那光荣任务背后的牺牲品，名字被刻在那个冰冷的石碑上，冷冷地被遗忘。可笑呢。原来任务竟然比族人的性命更为重要，第一次，心里第一次，对宇智波这个姓氏，有了痛恨的感觉。
然而我和鼬之间，却是平静如水的淡漠，就如同那一天，从来不曾发生在我们生命中一般，彼此都刻意地不去提起，只是，偶尔看到他眼里若隐若现地勾玉时，我会有那么一瞬地失神。为什么把我们都生在宇智波一族呢，我们存在的意义又何在呢？只是为了延续这可笑而愚蠢的天才宇智波之名么？我彷徨，可是我找不到答案。
于是，那一天，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们两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四）
那一次的任务，是追捕一个潜伏的间谍忍者，身为维持木叶治安的宇智波一族，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而如此重要的任务，仅仅交给我们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大抵也是冲着我们的天才之名吧。
我和鼬分前后包抄，在那条叫做南贺川的河边，挡住那个忍者的去路，一场恶战下来，我们竟然稍处下风，我的左臂有些轻微的骨折，鼬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妙，我们太轻敌了，竟然以为简单的忍术就可以干掉他。看来只好用那个了，虽然还不能熟练运用，而且，凭我们的查克拉，也坚持不了多久，但，这个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只好孤注一掷。对视了一眼，我和鼬同时亮出我们的写轮眼，一个默契的影分身配合之后，给予对方沉重的一击，他后退了几步，重重地吐出几口鲜血，然后看了看我们的写轮眼，竟然开始大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原以为木叶除了火影，全部都是些庸才，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宝物。本来我还只是想来木叶探探虚实，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宇智波一族最完美的写论眼，我要了。”
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我催动查克拉，鼬用眼神示意我，他做掩护佯装攻击对方的头顶，而我，负责攻击对方的要害，凭写轮眼，我看得清他全身查克拉的流动，而他的死穴，便是在丹田，趁着鼬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当儿，我的手里剑直奔他的丹田而去....
就在我们以为偷袭成功的当儿，只觉得脖子一凉，然后便是一阵强烈的掌风，我和鼬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脖子上，冷冷的架着两柄苦无。
“两个可爱的家伙呢，虽然年纪尚轻，但是，都是一流的可塑之材，呆在木叶这种地方真是埋没了。”那个人自顾自地说着“加入我的组织吧，你们这样的才能，应该做更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该被束缚在这小小的忍者村里。”
见我们不吭声，他继续说着“我可以赋予你们更强大的力量哦，你们想要多强大就可以变得多强大，我可以让你们成为这个世间最优秀最出色的忍者，让你们成为站在这个忍者世界顶峰的人，火影算什么，我可以让你们拥有比火影更荣耀的东西。怎么样，这个条件值得考虑么？”
静寂，依旧是静寂，他笑笑“真是两个固执的孩子呢，不过我喜欢。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结束这连年的忍者大战么。忍者的世界，便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拥有最强的力量，才能拥有绝对的权力，才能结束这混乱的世界，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难道你们不曾期望么？想想吧，用自己的双手开创出来的忍者时代，是一件多美妙的事情，不是么？”
鼬依旧是沉默，可我知道，我的心，已经有些不安分地骚动。之所以让我有这样异样的感觉，不是因为他说可以让我们更强，而是那句结束这个动荡的世界。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呵呵，在我听来，真的有一些诱人呢。我时常在想，上天把我生在这样一个年代，又给我这样的天赋，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我做一个寻常的天才而已么。偶尔会觉得心有不甘呢，而他这样的话，便像火种一样，点燃了我心中潜伏已久的火苗。而且，为了这可笑的愚蠢的一族卖命，我早就厌倦了呢。只是，我不确定这个人说话的可信度，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个实力去承受背叛的一切后果。
见我们还是拒绝，那个人突然讪笑开来，他收回架在我们脖子上的苦无，在消失之前，留下这么几句话：“知道么，你们的写轮眼还不完整呢，要得到最完美的写轮眼，唯一的条件，就是杀死自己最亲密的人。只有那个人的鲜血，才能完全唤醒你们沉睡中的写轮眼。写轮眼啊，本就是那样嗜血的东西，就如同你们宇智波一族，灿烂的光环，不过都是杀戮与鲜血堆砌而成。可爱的孩子们啊，早日觉醒吧。”
（五）
宇智波一族的光环是杀戮和鲜血堆砌而成？呵呵。这一点，我倒是有些许认同呢，那些所谓正义的崇高的维护和平的理由，不过都是一些完美的杀人借口而已。而我们宇智波一族这让人传颂的美名背后，又堆砌了多少白骨呢，不止敌人，还有我们自己的。
这些虚伪的族人啊，为了那可笑的荣耀和任务，毫不留情地牺牲自己人，仅仅只是为了那曾有的荣耀，便毫不犹豫地舍弃同伴的性命。这，和那些他们口中唾弃的刽子手，又有何区别呢。我讪笑，虚伪的正义呢，花开花落，本就无常，那么，这灿烂的一族，又何时会走向覆灭呢？我无法想象，却也懒得想象，似乎一切，都于我无干。我本就只属于我自己，除了这一双写轮眼，我想不出自己还和这个家族有任何更为亲密的联系，大概，我本就不应该属于这个家族吧。
但我总会有这样的感觉，鼬，也和这个家族格格不入。鼬从来不喜欢参加任何家族的活动，他讨厌被束缚，或者该说，他讨厌被那些能力在他之下，却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们支配。那些人一面吹捧着鼬的天才，却又处处排挤他，针对他，说到底不过就是人类心灵深处最浅薄的东西－－嫉妒。可那些目光短浅而又愚蠢的燕雀们，又怎能了解鸿鹄之志呢，又怎配与我和鼬一同翱翔呢。
我知道，我内心的某些因子开始蠢蠢欲动了，可鼬却依旧是沉默，让我看不出他的想法，只是，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那句话“知道么，你们的写轮眼还不完整呢，要得到最完美的写轮眼，唯一的条件，就是杀死自己最亲密的人。只有那个人的鲜血，才能完全唤醒你们沉睡中的写轮眼呢。”为什么那个人会告诉我这样的话呢？他为什么用这么肯定地口气对我说这句话呢，难不成他就认定我会为了追逐写轮眼的完美而去杀掉那个我最亲密的人？那么，谁又是那个和我最亲密的人，值得我去杀呢。
嘴角一勾，突然有种傻气的想法，我拉住鼬，一脸认真地问“如果我选择背叛，你会怎么样？”
鼬看了我半晌，转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那一刻，我竟然笑了，一个荒谬地想法在心底油然而生。
我和鼬的行为日渐张狂，有时候，会不顾族人的命令，肆意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甚至，拒绝那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任务。或许，我们只是借由此来发泄心中莫名的低落与烦躁。
也许是我们都太天真了，以为，那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就像说笑或者做梦一般，一笑而过之后，只要自己不再理会，便就过去了，可以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可我们都忽略了他对我们潜意识里的影响，我们太低估了那个人，低估了他的疯狂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那最完美的写轮眼的决心。
正是如此，为宇智波一族日后的悲剧和我们的灾难埋下了火种。
（六）
如果说，不是那天偶然听到了几个宇智波一族几个长者的对话，也许，我会一直这样混沌地活下去，安分地做一个优秀的木叶忍者，做他们手心里的傀儡娃娃，可惜的是，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他们那些对话，我听到了，不止我，还有刚巧和我一同出任务归来的鼬。
他们如是说着“止水和鼬成长得太快了，他们的能力实在有些惊人，会不会有一天超出我们的控制之外？”
“很有可能，那两个小子太可怕了，而且，个性极端地乖僻，就像一柄双刃剑，总觉得在身边很不安全。”
“但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现在很需要他们，你们也知道，宇智波一族在木叶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他们俩是我们手里最后的王牌。所以，对我们来说，他们还是有其存在的价值。"
"但是等他们翅膀硬了，会不会有一天不受我们的掌控。我觉得还是尽早除掉的好，把狼子放在身边，始终是个威胁。”
“再观察看看吧，如果他们真的有异动，那就立刻干掉他们。宇智波一族可以没有天才，但是绝对不能有背叛者。”
”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你们难道没有听到风声了，据说有人在煽动他们叛逃。“
那一刻，我才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天真。自己对于宇智波一族而言 ，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原来，天才，是不为这个家族所容的呢，他们渴望天才，只是因为有其利用价值，而当天才成长到超出他们的控制，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时候，他们便会毫不留情地斩草除根。
既然如此，那我留在这个家族便是毫无意义，为何要傻傻地等着有一天，被人斩草除根呢，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看看身边的鼬，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里任何的想法，这个家伙是已经麻木了呢，还是，根本就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从容面对？我不知道，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的心底悄悄地萌芽。
（七）
突然有一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木叶，有人看见天才少年宇智波止水在南贺川投河，而尸体，至今未发现。投河原因不明，只留下遗书一封，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已厌倦了任务，这样下去，宇智波一族是没有未来的，而我，也无法再背叛我的’忍道‘了。
于是，鼬，便成了众矢之敌。因为那一天，宇智波全族的人都去参加了一个关乎于宇智波一族未来的重要会议，缺席的，只有两个人，”投河身亡“的宇智波止水，和不知何故没有参加的宇智波鼬。而这两个人，是那个会议的重要主角，因为我们的缺席，让宇智波一族在木叶众人面前大失颜面，据说让火影大发雷霆，忍者的世界，是最排斥不遵守忍道的人。
所以，他们对鼬的针锋相对，真是意料之中呢，那群可笑的族人啊，不是一直在期盼着我的”意外身亡“么，却又还要在如愿以偿之后，摆出一副声张正义的面孔，扬言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而我的自杀，自然而然被他们理解成为”他杀“，鼬，便是那个假设中，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而目的，不言而喻。不听话的危险人物，越少越好，既然我消失了，那么，鼬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便是最刺眼的那颗眼中钉了。
而鼬，那天第一次反常，从前的他，虽然内心张狂，行为却很少放肆，他是那样矛盾而理性地活着。而这次，他不仅口出狂言，还出手打伤了几个族人，那样的鼬，那样放纵自己的愤怒的鼬，从未见过，从未有过呢。这时的鼬，是不是也被逼到了绝望的边缘呢。
而这，便也正是我所期望的。叛逃这种事情，还是有一个可靠的同伴最好呢，而鼬，也已经别无选择，既然木叶容不下我们，我们又为何不趁早为自己打算呢，只是，我不确定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为了自己的忍道。所以，我需要一个导火索，让事情按照我的构想发展下去。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鼬，但是，当时的我，别无选择。
而我的遗书，其实只是给鼬的一个暗号而已，我想，聪明如鼬，是明白的，何谓我的忍道，我所追寻的忍道，聪明如鼬，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确定他的决心，或许，他自己也不确定，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接下来，便是等待了，等待鼬的选择。
（八）
谁也没有想到，三天之后，我和鼬都被逼上了一条我们意想不到的绝路。
当我消失三天，再度潜回木叶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竟让我倒吸了几口冷气。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宇智波一族会变成这样？
昔日热闹的街道，如今尸横累累，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心下一凉，我发疯似地狂奔......
还没有走进家门，便看见了父亲。父亲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大瞪着双眼，我看见他的嘴角似乎在蠕动，大约还想对我说点什么。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父亲的嘴角，动了动，便再没了声息。
可他的那双眼，却那样死命地瞪着，某一个方向。我试图用手帮父亲合上眼，却意外地在父亲尚未扩散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个惊人的景象。大概，父亲临死前，便是想透过自己的瞳孔，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吧。人之将死的时候，会将最后看到的影像残留在瞳孔深处，而我的写轮眼，可以轻易地读取那些记忆，并将之重放。
在父亲的眼里，我看到的，竟是一个那么熟悉，却又让我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的人影。
那一刻，我的眼眶干干的发涩，我恐惧的发现我竟然流不出眼泪。不知道是为父亲，还是为那个我怎么都不愿意去接受的事实。
鼬，我在父亲的瞳孔里，看到的那个人，是鼬。而他手里的刀刃之上还滑落着滴滴鲜血，那样肆意淋漓的滴。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鼬？为何要这样斩尽杀绝？虽然我知道鼬和我一样痛恨这一族，但是决计不至于如此地心狠手辣吧。为什么？我不停地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我发疯似地开始搜寻鼬的踪迹，如果真的是他，他应该还没有离开。在我的心底，却又那样地期盼不要让我看到他，就算是那么万分之一地奢望也好，我不希望看到鼬。我真的不想和鼬刀戈相向，我曾想过，就算我会背叛这个世间所有的人，也绝对不会背叛鼬，因为，我们曾经生死与共，曾经用一条线牵起共同的命运，我们不是兄弟，可是，我们胜过兄弟，这种感情，不是手足这样简单而纯粹的牵挂可以形容的，是溶进血液里的宿命。所以，打从内心深处，我不愿意让自己相信那个人是鼬。
可，现实却又再次残酷地给了我一记沉重的耳光。一眨眼的功夫，我便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父亲瞳孔里看到的，一摸一样的身影。
鼬，一如记忆中的鼬，只是，唯一不同的，便是那血红的双眼，冷酷而没有一点温度的眼神,那种眼神，我只看到过一次，就是在他第一次和我成为同伴杀人的时候，这让我打从心底里，一个寒颤。
（九）
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鼬血红着双眼，指着地上的尸横遍野，冷冷地对我说：“止水，果然是你。你果然没有死。现在你是不是很满意，你所仇恨的宇智波一族，就快要灭亡了。“
我心里一颤，竟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他在说什么？杀人行凶的不是他自己么，他竟然无耻地说是我杀了全族！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的杀戮找如此卑劣的借口？
”我父母都惨死了，而杀人的刀法，是你的绝技。“鼬冷冷地开口。
我无法辨别他这句话的真伪。只是下意识地脱口：”鼬，我没杀你父母。“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而且，你的意外死亡又怎么解释？“
忽然，我就明白了一切，包括在父亲瞳孔里看到的一切，和眼前的一切，鼬没有说谎，我相信鼬，没有由来地信任，我知道鼬不可能骗我。或许，他也看到了和我看到的差不多的东西，只是，他看到的那个人，那个瞳孔里的人，应该是我。那么，这一切，便是有人精心的安排，霎时，便想起从前所发生的那么多的巧合，不对，这不是巧合，这是有人蓄意的安排，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发生。那么，我们早就再别人的摆布之中？那么，此人的目的又何在呢？为何要让我和鼬自相残杀呢？忽得，又想起了一人，一个念头，在心底灵光一闪。
可是，我还来不及做任何解释，眼前的鼬已经飞身而来。如同白色苍鹰，一刀砍下，已不留任何退路。一道道冰冷的白光划过我的眼前。大风卷起漫天的尘土，形成悸人的旋涡。我试图回击，但却无能为力。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全身的查克拉再次汇聚起来，它们散落在我的血液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忽地，便想起自己曾经问过鼬的问题
“如果我选择背叛，你会怎么样？”
“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在那一刻，我竟然有种想笑的冲动，鼬还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呢，而他，大概是认为，死亡，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宿命，最好地解脱吧，因为，他无法容忍我的背叛，无法接受那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无情的背叛，那是对他心里那唯一的同伴的倏渎。所以，他宁愿用自己的刀，来结束这一个他认为的谎言。鼬冰冷的刀锋抵达了我的胸口，他握紧刀腕的手猛的一抖，我的衣襟被撕裂，发出刺耳而锐利的声音，鲜血淌出来，我随着飞快掠过的刀锋向地上倒去。
鲜血飞扬般涌出来，在大地之上恣意流淌，宛如鲜红的火焰，我慢慢地倒在地上，似乎听见死神地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这时鼬的眼里，也如同火焰一般，开始闪烁着灿烂得让人炫目的光辉.....
一切就是这么一霎那的功夫， 在我快要倒向冰冷的地面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另外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他凌空站于屋脊之上。然后，一片黑色的风过后，他已经来至我和鼬的身边，发出爽朗的大笑“总算是成功了，你们两个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史上最完美的写轮眼，终于诞生了！”
（十）
“是么，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拍落身上的灰尘，目光桀骜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那个人有一瞬间的错愕，而此时的鼬，他的表情，竟有那么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的眼神有一丝地变化，虽然那么地微妙，可是，我捕捉到了，就是那样一个瞬间，鼬看我的眼神，又回复到从前的平静如水。我知道，鼬其实也是一直在说服自己去相信我的，鼬，其实也是一直在挣扎彷徨的，那个眼神，竟让我在一霎那感动得想流泪，因为我知道，鼬心目中的止水，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庆幸，我还没有失去这个同伴。我知道，那一刻，就算是真的要让我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的写轮眼觉醒，我也会心甘情愿。
”你似乎不知道我有个名字叫做瞬身之止水。这种带着视觉幻象的瞬身术，是我最擅长的。不过，你终于现身了，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我问：”你的目的是什么，这所发生地一切都是你策划地么，包括在族人长老中散播我们要叛逃的谣言，让我们偷听到族人的对话，然后杀了我的一族，你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唤醒我们沉睡的写轮眼么？“
那个神秘人没有吭气，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子！本来想让你们自相残杀，然后我再来收取这个最完美的写轮眼，没想到，又多出这么一个茬来，不过没关系，那双写轮眼依旧是我的囊中之物。“他自大地指着鼬刚刚觉醒的双眼。
”你怎么知道我的血会唤醒他的写轮眼？“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值得他去杀。你是他最重要的同伴。“
”但是你失败了，他的写轮眼觉醒了，我也没有死，那么 ，今天，死在这里的，就是你“
”你很聪明，还算的上是一个优秀的忍者。但是你忘了，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你，你们两个，都不过是我手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 “
“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汇集起手中全部的查克拉，一个箭步向前冲去，而我身旁的鼬，只见他眼中的勾玉不停地旋转着，幻化出许多美丽却让人炫目的光泽，然后他抱着头，痛苦地表情溢于言表.....
那人操纵起大风，大风呼啸而猛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而他就立于旋涡中心，无数手里剑飞卷而出。我扔出几把手里剑，一眨眼的功夫自己胳膊已经流出了鲜血。我拔出自己的背刀，凌空而起，以劈天砍地之势砍向旋涡，黑色的大风变成万千碎片，于高空之中纷扬而落。 我飞身来到近前的屋顶。挪腾跳跃。短兵相接的格斗。火花爆炸一样闪耀在利刃和手里剑接触的地方。那个人手中不见武器，可是就是不能靠近，我扔出的手里剑像一簇簇熄灭的火焰在刺向他的时候落下来。突然，空中一道璀璨的光影。灼人的光芒迸裂般涌动开来，鼬，是鼬，鼬的动作快到我甚至无法看清，我甚至什么都还没有看见，便已经见那个人吐出几口鲜血，神志恍惚，几许狼狈地倒在地上。
他又吐了几口鲜血，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恨恨地对鼬说：”传说中的天照果然名不虚传，今天算我输了，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再来取你这双眼的！你们的命运永远操纵在我的手中。 “说完，便闪电般地消失了。
（十一）
我和鼬冷冷地互看两眼，竟同时瘫坐在地上相顾无言。鼬的写轮眼已经趋于完美，变得那样的高深莫测，让人一眼望不穿其中的奥妙，可是，为此，我们付出了太大太大的牺牲。
正在我们发楞的当儿，又是几个陌生的家伙出现在我们眼前。
”看来我们又来晚了，已经结束了，这次又被那个家伙逃掉了！“他们其中一人如是说。紧接着，他们回头看看我和鼬：”看来，又有两个受害者了，喂，你们俩，要不要报仇？“
我和鼬抬头，看到的，是几张冷漠的面孔“我们几个都是被这个家伙看中的猎物，他是个狂人，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总是心狠手辣不惜一切代价。我们都已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报仇是我们唯一的目的，要不要加入我们？”
是了，报仇，如果说我们今后活着还有更重要的意义，那么就是报仇！这宇智波一族的血海深仇，一定要报！这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仇，一定要报！
我犹豫，看了看鼬，鼬的表情很凝重，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没吭气，半晌，他慢慢地吐出一句： “我拒绝。”
我抬头看了看他，依旧是我认识的宇智波鼬，只是，那双血红的眼，已经不复从前的平静如水，里面，只有仇恨，愤怒，和绝望。
我再看了看那帮人，然后平静地说“那么，我也拒绝。我们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真是两个傻瓜呢，自以为是的傻瓜。”
是的，说得没错 ，我和鼬本就是两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两个张狂而又绝望的傻瓜，我们彷徨，我们为了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更可笑的是，我们却依然选择做那样的傻瓜，按照自己的意志，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义无反顾，依旧是傻瓜呢，不止我，还有鼬。因为这便是我们的忍道，我们始终都不曾舍弃的忍道，
那帮人，叫做‘晓’，后来，我和鼬还是加入了他们，因为我们彼此都有着可利用的价值。只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另外一段故事。
从那天起，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从木叶的地图上消失，也许，从今以后，我们再不会提及这个姓氏。这些悲伤的记忆，只会封存在我们的写轮眼里，让我们用一生，去忏悔。但，我们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不管是追到天涯海角，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会复仇，这是我们对自己的过去，赎罪的唯一方式。为我们那曾经放肆的过去，那曾经年少不更事的过去。
这时候，才体会到父亲的那句话――心如止水，是一种幸福。可我们，已经彻底失去那种幸福。我们没有退路，从我们选择自己的忍道那一天，就失去了得到幸福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