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如果有一场及时雨能湿润我的心灵，拯救我的希望。
那么我会将它珍藏到世界的最后一天。
因为我是个沙漠中的孩子。
《维尔赫米娜•卡鲁梅尔》
—柒—
—Please Cry, For Yourself—
我扶起她，让她坐了起来。背靠在墙上。
注视着她，真诚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
啪！
被打了一记耳刮子……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拳头。但并不痛……
忽然一把抱住她。
很意外的没有遭到抵抗。
半晌……
始终抱着她，感受她的体温和柔弱。
周围是那么安静，就好像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一样。
屋内除了背后月光照射的那块地面以外一片漆黑，包括窗台下，都黑得不能再黑了，就像此刻的心情。
“梅里希姆还说了……”
细语在她耳边，她需要帮助，我需要坦白。
稍稍推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注视她的双眼。好无助的样子……
我明白，这是一切的努力和幻想崩溃后的茫然所致。
所以，我选择了坦白。
“他说，‘抱歉’”
打翻了五味瓶了，只不过不得不品尝味道的并不是我。
“……”
当然，最重要的是想哭而哭不出来的难受。
她将视线撇向了一边，不让我看到。
“浑蛋……”
不禁笑了……虽然这并不是笑得出来的场合。
但我高兴看到这样的她，因为她实在太笨拙了，甚至不懂得怎样去纵容自己……
所以继续说了。
“他说‘我不能使你幸福’”
“……”
欲哭无泪，想必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禁心中一阵绞痛……
“所以，‘抱歉……’”
不知该用何表情面对，只用最普通的自己传话给她。
“讨厌的……家伙……”
在我看来，比起憎恨来，这更像是一句充满了责怪的原谅……
永远都只会怪自己笨拙让自己默默受伤……却永远不会都不会责怪他的无情……明明她的双肩在剧烈地颤抖……
维尔，你真是……
再次被牢笼所困。
于是，下定决心。
把脸探过去，对着她的侧脸，把唇放在她的耳边，轻语……
“所以，我跟他说了……”
“我要用我所希望的方法来捕获她，让她成为我的东西，给她幸福”
她转了过来，注视着我。
鼻尖贴近着她的鼻尖。
半晌……
…………
咚！
啊—好痛……
被她用额头狠狠地撞了一下。
“浑”
不等她说完，一把抱住她。
“—！”
“对不起……那么粗暴”
“——！”
“对不起……用了手段”
“……”
“对不起……因为我想占有你”
“……”
“对不起……因为我想让你好好的哭一场，释放出来……”
“……？”
“那么久……你不用再逞强了……”
“……？”
“就像现在一样……”
“……？”
“你已经够努力了”
“……？”
“马琪尔达的死也好、梅里希姆的死也好、约翰的死也好、夏娜的事也好、彩飘费蕾丝的事也好……你已经够努力了……”
“——！！！”
无语了……
他竟然全都知道……
突然间，仿佛看见了。
那是马琪尔达临死的一刻。
她开心地笑了，流着泪。
“除了您，我谁也不爱”
她向阿拉斯托尔说了、笑了、告别了，永远不回来了……
悔恨自己没能救她、阻止他。明明说好了一起活着回家的……
那是伸手向梅里希姆的那一刻。
“放规矩点！维尔赫米娜卡鲁梅尔！”
“……”
“除了她，我谁也不爱……”
那是何等的心痛……明明我只是想拉近一丁点儿距离，就一丁点儿，没有更多奢求……
还有没能尽到职责保护好挚友“零时迷子”约翰的那一刻……
明明自己已经尽了全力的……
还有将全部的心血都用在了夏娜身上，却活生生地被一个叫坂井悠二的少年夺走的那一刻……
明明自己才是最爱夏娜的人……明明夏娜的成长是用梅里希姆的生命换来的……
还有那不得不与曾救了自己性命的异界之王—彩飘费蕾丝致死相拼的那一刻……
明明自己不想那么做的！！！
轻轻放开她，从刚才深抱着的怀中，这才意识到她双手的指尖已深深的嵌入了我的手臂。
她呆呆地看着我，眼神中恍惚着一种迷茫与无助。
“……”
时间在无声的流逝，月光穿过窗口洒在地上、衣服上、我们身上……她无助地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种深深的犹豫。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维尔赫米娜•卡鲁梅尔”
所以轻声叫了，月光下，她的全名。
就像起誓一样，举起自己的右手，深情地注视着她。
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意识到了无助的小女孩，意识到了她扭曲了的高贵脸庞，意识到了她奋力想要抓住什么的手指，意识到了她原来是如此苍白，如此凄凉……
她望着我。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好无助的样子……
她的指，越来越紧，越来越深……
“梅里希姆还说了……”
我明白，我要做的，只是把冰山融开。
“你应该获得幸福……”
望见她眼中闪过了什么。
明白了。
我要做的，只是轻轻地推她一把。
所以……
“然后，我说了”
只是“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我会把你推向幸福的深渊”
“—！！”
“呜哇——————！！！！！！！！！！！”
决堤了。
她的手环过我的背脊，脸庞深埋在胸中，全身不住地颤抖……
就像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被依靠的人一样，我被孤单的她就这样抱住了……
（维尔，你知道吗？早在很久以前，我的心，就已经心甘情愿地被你捉住了）
“—————”
啜不成声的抽泣。
（维尔，你知道吗？这是一个爱的约定，它的时限，是永远）
所以把手环过了她的肩，轻轻地放在那里。感受她的颤抖。
闭上眼享受，无意间嘴唇微颤。我明白，这是一种无上的满足。所以尽情让胸襟湿透、尽情让月光洒身、尽情让黑夜不再宁静、尽情让她依赖、尽情深深地还给她，一个发自内心，温柔的拥抱……
曾经孤单、曾经逞强、曾经欺骗自己、曾经……但不再孤单、不再逞强、不再欺骗自己、不再隐瞒自己、不再告诉自己命运如何残酷，知足于这短短的一瞬间，贪婪地享受它，直到永远。
“维尔赫米娜•卡鲁梅尔，我爱你……”
“除了你，我谁也不爱……”
“Ausser dir liebe ich niemanden”
“Sauf toi,Je n’aime personne”
“I love nobody except you”
“당신 이외의 누구라도 사랑함 없다”
“私は、ほかの誰でも愛さない”
《维尔赫米娜•卡鲁梅尔》全文完。
这时，七色的火焰已燃尽。
他终于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