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砂
时间是看不见的砂,没有声息地从我指缝中淌过,无论我攥得多紧,最终也留不住一粒,不着痕迹不带温度,枉我再努力……唯一沉淀下来的,只有此刻的心情
我伸出手去,想触碰你的脸,去只触得一手冰凉,薄薄的一层显示屏,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你我分隔在两个世界里,任我如何想念,却永远也穿不过去。我连默默守护你也做不到,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看着你,默默流泪,在每次想你的时候撕心裂肺般呼喊。
真的不愿意相信你走了一年了,那天在多伦多的宾馆大堂里,看着你最后一刻绽放的笑容,我再也控制不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泪水涟涟。直到如今我也再没有勇气去再看一眼那个场景,耳边无数次回荡起你温柔地话语:“终于可以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了……”,我便不能自已的心痛。也许那最后的一刻你是幸福的,我宁愿这样去相信。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只是那一瞬的笑容,凄婉如天边残阳,让我情不自禁地替你不值,替你渴求。我本不是个放不开的人,却无论如何放不下你的心事。
透过泪眼婆娑,我看着你音容不在,魂魄如萤火般飞升而消散,我伸出手去,想留住你,却终究为徒劳,虽然我早就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在你消失的那一瞬间觉得,我爱你是那么深,无法接受你的离去,便在心中用这辈子祭奠,永远的伤逝。
常常问自己:如果爱情本已无望,是否还会如你般执著,如果生命就此静止,是否还会如你般坚强,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将失去,而自己早已清楚,是否还能如你般默默地接受静静地守护一如既往地走下去?我想我一定不能如你般执着,如你般坚强,这样地走下去。在永远没有希望的时间里走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让我只是稍微想象,便觉得要窒息,可是你却一直默默忍受。我想我能感受你的心情,绝望到底的未来,无穷无止的时间,有谁可以如你般坦然承受,还要将温柔的笑靥展现给柔弱的人们。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你看似坚强,便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应该由你承受?不哭并不是不会,也不是无情,而是将自己的痛苦隐藏,因为骄傲如你,怎能轻易透露内心的软弱?如你这般的女孩,心里才有更多的伤。我能够理解,也能够想象,便为你心疼,泪水也滑落,只是匆匆转过头去,不想让人看见。其实看似坚强的你,才真正需要人来呵护,你已承受得够多,付出的够多。只是世人往往只看着表面,而觉得你并不需要。想象着每一个孤独的长夜,你仰头望着寂静夜空中散落满幕的星辰,你眼中的惆怅,如何能挥得去?于是我也在夜里陪你流泪,体会着你的孤独,仿佛在心中听见你一遍遍地呼唤那个名字:犬夜叉——
砂流过指缝,不带一丝痕迹,留下的触感,残留在指间,从此忘不去,一如我们的相遇
为你写过那么多文字,更多地都是源于一刹那一幅画面的感动,却极少真正去回忆着整整四年来的相遇。如今,想起那么多年前初见你的那一天,我便惊讶你的美丽,曾经说过,没有人能给我这种感觉,即使美也美得惊心动魄。那一声伤彻心骨地喊声透出多少的愤恨与悲伤,爱得多深才能恨得多深,爱得多深才能伤得多深,你眼里透出的情感,复杂到让我莫名地刺痛,是怎样的深爱与憎恨,才会交织出如此矛盾的眼神?那一刻箭离弓弦的瞬间,你的美,狠绝中带着凄凉,凌厉里透出柔美。
你的决绝是下意识的强迫,一定在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千遍,恨着自己到这步田地都还忘不了他,爱情的背叛是你所不能忍受的,肩负的责任是你所不能推卸得,所以在被他重伤之后,你必须杀了他,这是你所无从选择的,虽然这是个无法看透的阴谋。你的不忍却是发自内心的,无从控制的,所以只好用理性来强压,即使被他背叛到丧失性命,你还是爱着他,所以在最后只是封印,你不忍心下手取他性命,便只好让他永远沉睡,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却是一种怎样的无奈。你杀不了,却随了他而去,从此长眠,走的可是无怨无悔。或许那也是一种解脱,因为再也没有更好的路。你不能不爱他,也不能放过他,便只好随了他去,超脱了这一切世俗的约束,却卸不掉这一切强加给你的责任,直到50年后的复活。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怪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更何况,你们的一别,便是50年后,待的重逢的那天,他依然鲜活,你却没了温度,泥身陶土,是怎样的物是人非,只因当初的不忍心,便是如今天人永隔的无奈,你与他再没了将来,命运的红线一断,便永远接不回去。50年前的恩怨,50年前的痛苦,在这一刻的爆发,让你失去理智,让你偏激地要取了他的性命。没人理解得了你,可是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又怎会有椎心刺骨的恨,如果不是当年那么美好的憧憬和希冀,又怎会在失去的时候如此失落而无从放开。若说错了,若真要怪,便是你不该爱他那般的深。你不顾一切想带了他去,成就了别人指责的罪状,可是若非想要长长久久的相厮守,又何苦放不开来要和他一起去?若真是恨他,何苦要带他走?
放不开的爱恋,解不开的情结,忘不去的曾经,逃不过的将来,是一种怎样的折磨,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拥着另一个女人在怀——因为你已失了生命,便没了未来,连追求幸福的权利,都一并被剥夺。
如果有可能,我多想在那一刻,走入银幕,他不愿做的,让我代了他做,我无怨无悔地,愿意陪你去那个世界,只要能够守护你,我只想看见你幸福的笑容。我不想再看你强颜欢笑安慰别人,转脸却眉头紧锁轻拭泪水。也许直到你真正的幸福了,我才能够幸福……所以我放不开的写你画你,编织着故事,沉浸在你的世界里,只为了,看到你的幸福。与其说为了你,不如说为了我自己。
在你重生的那一瞬,我哭了,该是什么样深深地爱恋,才会让你如此抗拒地不愿醒来,是什么样欲罢不能的渴望,会让你仅仅因为一声低呼就心神全乱?你本是个冰雪一般的人儿,却为了他宁愿接近烈火,将自己融化,看那生命一点点升华而消失,你没有后悔过,然而为何我却还在执著?
或许爱到极致便是这样了吧,如何可以说放下就放下,说忘记就忘记?认识了你这四年,我日日都在渴求你的幸福,却日日都在失望之中为你悲泣,我知道你很累,于是我也累,在看不到未来的时日里痛苦,能多看着你一天便想要守护你一天,无望的情感更让人脆弱,让我终于疯狂地想要逃避,我流着泪想要忘了你,也许没有遇见你,便不会有着无边的苦痛。可是到最后,时间的砂从指缝里溜走,却原来满满的注入心里,沉重得流出来泪来,才发觉原来你的印记早已深深烙入我的灵魂。
很多人说,你之于我,就像神一样的存在。其实我想说,神并不会使我感动,没有情感的圣灵,就如没有主题的画,再艳丽的色泽,也激不起心中的波澜。我看着你一步步地走来,有过喜怒哀乐,可能偏激,可能迷茫,那样才真实,绝望过,疯狂过,挣扎了,升华了,才更让我感动。
我看着你坦然地放开,让心中的梦随风而逝,从此眼中再没有快乐,我无话可说,我能理解你的一切,却还是替你不值。直到你最后的离去,我看到我期盼已久的笑容,却无论如何不能开心,如果一切的结局如此,为何还要让你痛苦着复活,痛苦着承受,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为了后人的幸福,于是你要早早睡去,却不知你灵魂是否能安详快乐。我在矛盾之中,害怕着你的离开,却有期盼着痛苦的结束。这样子的四年,让我在绝望之中体会爱恋,也让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憎恨的滋味,爱之深恨之切,于是我疯狂恨着一切造成这结局的人们,在无望的岁月里无声哭泣,无力诅咒。
其实,一切的一切,只缘于我爱你,那个美丽高贵的巫女,那个纯洁痴情的少女,夕阳河畔的私定终身,桥身船尾的趔趄相拥,一转眼成永恒,留住的是画面,逝去的是人生。无法放手,只缘于我爱你,坚强与孤独的岁月,凌厉且温柔的目光,仿佛看见你斩妖除魔时周身四溢的杀气,万丈寒冰的目光。仿佛看着你欲诉又止的悲伤,淡然迷茫的孤寂。仿佛看见你坦然离去时,放了一切的果敢与潇洒,仿佛看见你面对奈洛时,言辞讥讽的霸气与不屑。一幅幅的画面闪过,温柔的,悲伤的,痛苦的,坚强的,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欲罢不能的爱着你,陪着你,走过这整整的四年岁月,直到你最后的离开,看见你小袖绯绔的巫女服无声飘下,你形神聚散的化光而去,我的心也仿佛空落,从今后,再也见不到你的音容,由不得我半点的选择。从今后,相逢唯有在梦中,不忍看你身后还不得安宁,便将漫画从此放弃。或许,你活在我的想象中,是你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我们抛开曾经的一切,在一个平行的世界中,寻找一个美好的结局。
四年的时间,留下的却是满心惆怅满目凄凉,你走得无声,我哭得无力,你爱得无悔,我便也爱得无怨。这四年来,在心里守着你,守着一个别人不愿意走近的世界,看着能够交流的朋友越来越少,却还是不愿意放弃,渐渐体会着那无所不在的孤独,在每一个夜里袭来,仿佛是承受着和你一样的痛苦,想象着与你的心情便更贴近了一层,于孤独中成长,仿佛是看透了世事的悲凉,留了一个苍老的心境,却是爱得无怨无悔。我很庆幸,我认识了你,哪怕我从此都这么孤独下去,也因为有你,让我的世界多了颜色。
而今提笔,纵使有着千言万语,却无从倾诉,只能默默存于心中。到最后,胡言乱语却道不尽心中的感慨万千,才知道什么叫做欲说还休,在你离去的今日,谨以此文,祭奠你短暂如烟花灿烂似残阳的生命,并祭着我逝去的岁月和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