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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Dreaming girl

楼层直达
级别: 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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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长大的城市,夏天特别的长,热得有口皆碑;冬天也不短,冷得丧尽天良。这种
时候总会想起,曾经春末温暖的下午,怀念在清凉淡静的图书馆里,看《梦里人》的

日子。


那时候是小学四年级,勉强够得着26自行车“大力号”的踏板,握刹车有点困难。要踩

四站路,一路上风起云涌,天地变色……My God我今天居然还完好无损的活着,说着

当年的事迹而如此骄傲。


那座少儿图书馆是老租界的漂亮小洋房,玩具般精致。院子里有婀娜的槐树,婆娑的

法桐,碧绿的菜畦,高大的皂荚树……不好意思串词了。阅览室放着长条桌,围一圈

条凳,朴素得很。却有长木窗框镶的铁花,在黄昏时投下长长的影子,像萧瑟的十字

架,所以我对这里的印象是“教堂”,跟我那个有九十年历史和巨大地下室的学校一

样。渐渐不再清晰的回忆幻化成童话城堡般的神奇印象,我固执的认为因为它的存在

宫崎美术馆得在Favorite里排第二。


每天下午兴冲冲地骑车来,坐在这儿看《北卡》,有如祈祷。直到一个又一个黄昏,

闭目养神的懒散厚窗帘外,螺旋型的橙色的风和落叶跳舞;直到小学毕业,神气活现

地在散学式上发言说,马上就是个大人了。在图书馆呆久了,跟管理员大妈混得脸熟

之后她不再盯着我,一心一意地和同事聊着家长里短的闲话。所以许多时候得以一个

人窝在最幽暗的角落,书架旁边的拐角或者帷幕般的窗帘后面,怀里很贪心的有一大

叠书,身边的浮尘在一两缕的阳光里嘻笑打闹。


外面是车站,总有公汽呼啸飞驰而过,十丈红尘扬起。便觉得时间也跟去了,像借出

去的钱一样不会回来。后来被问到,为什么不选择安全一点的交通方式,比如搭车。

我的回答是,骑自行车比较浪漫,很浪漫。……其实是把父母给的交通费私吞了省下

来买《美少女战士》。那时候总希望时光的流转更为迅速,憧憬着亮丽的高中生活,

成长在憧憬之中。不去想苦中作乐的初三,不知道高中的天天晚自习周周小考星期六

补课星期天培优。我是幸福的孩子。


再热一点的日子,宁静的清凉只剩老式吊扇吱呀吱呀的负隅顽抗,于是跑到江边。图

书馆离滨江公园不远。那时候的公园只是段建了一两个蹦蹦床的江滩,远没有现在富

丽堂皇。沙子和泥土的区别没有明确的界线,冰冷潮湿而且硬结。曾经的初夏我就蹲

在这样的沙地上一个人堆碉堡,把小贝壳活埋在里面。头上硕大一团太阳。四周蝉声

不断,单调荒凉。还好有江风吹来拨弄着短发,风里飞着贪玩又自由的风筝。


玩腻了站起来的一瞬间,每每头晕目眩,竟有幻觉出现。以为是在青屿鸥鸟盘旋高吟

的海边,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小螃蟹胆战心惊地出没,细白的沙滩树木丛生百草丰

茂;清凉西街的文记鲜花咖啡屋,尽可以唱莫名其妙的歌,屋顶塌下来有人和你一起

扛——又或者,自己是陈升歌里的六月,去了海边。


想去青屿,想去得不得了。是魔女就好了,可以和自己的黑猫一起在那里开家快递

店;有龙猫就好了,坐猫巴士去哪里都可以。许多幻想飞啊飞啊,飘得远了。


堆完了沙子一脚踢坏,比碇真嗣还BT。只是希望被残害的贝壳爬得出来。直接用江水

洗手,沿着这段光秃秃的汉江晃悠。等阳光把手上的水吸干,指间留下皮肤紧缩的感

觉,江水的腥味不灭。于是再次把手泡在水里。反复。现在才想起来,为什么我最寂

寞的梦永远是盛夏的下午,一直一直在毒日头下行走,风也没有,蝉声也没有。


那时候觉得孤独。四处搬家于是没有朋友,只喜欢看书于是不合群,说着别人听不懂

的话于是被围攻和孤立,所有人。孤独是比寂寞更可怕的感觉,寂寞者在别人温柔真

挚的笑颜里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疼痛,孤独者在人群中找不到一个说话的对象。所以有

独孤求败。小孩子能感觉到孤独带来的深重庞大的恐怖,却无力逃离或超脱。因此想

着,将来一定要像梦玲那样当超能力美少女,一定要像梦玲那样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冒

险,一定要像梦玲那样渡过有着白云、蓝天、大海、暴雨、烈日的青春。一定。我的

青春应该像夏夜的梦,像恒永悠扬的歌,许多年后回头看,大海深处睡着纸飞机上的

誓言,一切青涩幼稚天真可笑的豪言壮语疯言疯语都沉淀模糊朦胧淡去,留下美好回

忆。多么好。


非常想,非常想像她那样。


结果唯一的战利品是一大堆各种款式应有尽有的发卡。


真是闪亮的日子。不要管闪亮的是发卡还是已经逃开的眼睛。


后来离开了那个图书馆。在租书店里见识了各种各样的青春,从SD到彼氏彼女,高桥

留美子笔下暴风骤雨的恶搞和风微烟淡的成长,矢泽爱与安达充,乃至杨家的尤里

安。没有中意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是青春年少。或许是因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伟

大的友谊,什么叫团结和集体荣誉,什么叫初恋的青涩回忆。真是冷淡的家伙。


明明是那么向往的。却得不到。


再后来越行越远。于是开始回忆,开始怀念。小小年纪装颓废,或者肆无忌惮地猖狂

搞笑,把自己的神经麻木掉。初三的暑假搭车经过那里——终于我放弃了用那种浪漫

的方式走远路——回首一瞥,图书馆成了一家网吧。霓虹灯缠绕着我的槐树与法桐。


一下子愣住。


童年全部回忆梦想眼泪欢笑的载体像云朵消失在天际冰块融化进水里,不留一点痕

迹。常常是一句话一个手势或者这样的一次回首,长大的迅雷不及掩耳让所有人始料

未及。是喜欢《梦里人》和《小王子》的,所以把“长大”与“成长”分得很清。罗大佑

说流水带走了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其实用不着那么久。


很长时间我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但《梦里人》还在,陪我一直到高一。我们一起走了这么长的路,居然只经过六年,

不可思议。如果说它给了我什么,那就是对青春永远的流连和心中淡淡的甜蜜忧伤,

哪怕从未得到——小王子的狐狸说过,还能保有麦田的金色——我感激于生命中最好

的日子得以与它平行流淌。哪怕再过很久,很远,记忆中都能够有这样一个无法磨灭

的印象。


以前一直想,等《梦里人》结束的时候,就是我们都已成长,开始寻找自己的梦想的

时候。结果等它完结之后才来得及回味,发现错了。梦玲和那些孩子,一直在寻找着

成长着,无须非得等什么什么的时候不可。生活永不结束。


于是明白,我,也一直呆在那个图书馆里,精致的教堂一样的,不远处有汉江蜿蜒

的,装满了回忆和梦想的。没有离开过。

我的征途是灰尘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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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3-01-26
那么继续吧,今次我搬她的回贴,希望能给你抛砖引玉一下:


叹……很好的文字,风清云淡的成长和惆怅,用来写《梦里人》也许是最合适的。
只是,看着这么好的文章,我却已经无法评价——叫做成长的路上,我已经走了太远,远得无法回头,所以再也不回望一眼……

无意的忘记,刻意的忘记,蓦然而来的哀伤,刻意触摸的痛楚……当看过的一切故事都在惊涛骇浪美丽梦想之间盘旋,我们每天的生活却像头上流过的四季一样无声无息,总是不如期望的那么平和,总是不如期望的那么变幻。什么叫做青涩,是傻过以后,痛过以后,回头时才会看到的东西。

也记得湖北那酷热严寒的气候,不过那时候,我还太小,不过是在山野里穿条小裙子乱跑的短发小丫头,有时则是在田间的小路上。想象不到这画面的大可以参照宫崎峻的龙猫,我就是介于那两姐妹之间的一个小孩——独生子,不像那姐姐那样懂事,也不像那妹妹一样需要照顾——一个人玩一整天是我常干的事情,当然在老师的压迫下写一整天作业是我更经常干的事情……夏天时一天必须吃下十份冰激凌或者雪糕,否则会觉得极不满足。

只是,那个时候,要满足或是不满足,要哭泣或是微笑,都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做到。现在,就不同了,这就是成长——计算着目标和路途,计算着得失和拥有,日复一日的坚硬和清醒。有些东西,即使忘不掉,也只能放弃。

追求的两个字,不叫幸福,叫满足。如果可以做到,加上一点叫做快乐的调料,回头再看的时候就会觉得那是幸福——其实那只是不会再有的,快乐。


BY VEEV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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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03-01-27
好久没见你的文章了,
你那个动漫主义的系列文还写下去吗?

一个清爽的签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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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楼 发表于: 2003-01-27
不定期连载中……

现在仍然是为数学所苦哪。

我的征途是灰尘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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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3-01-27
天哪,我发觉楼主年龄比较小耶……汗。
孩子们都成熟了……

不过写的不错哦。本本漫画串联起少女心思……呵呵

美少年地狱有18层以上,短时间内我出不来了~~

“弟弟,你们便是我裙下那浮云样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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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3-01-27
你的问题本来想回在我的贴子下但想想还是回在你的贴子下吧。
我和楼主你不曾萍水相逢不曾交秉烛夜谈不曾深入交往过~~(一堆废话|||)
所以你不记得我…………那是绝绝对对理所应当的。
我常逛云中,
你的系列文是在那里看的。
明白了?

一个清爽的签名档。
y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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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3-01-27
嗯,写得很厉害啊,引用了许多动画的
名字,不过总觉得有点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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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3-01-27
楼主啊~~~~~~
你是不是在漫友网当板斧的那一位?
很8错的文章。
如果你是的话~~~~~~
嘿嘿……看8出来哦~~~~~~
加油,偶继续支持你~~~~~~~

好基友~☆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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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3-01-28
嗯?
在什么地方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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