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个人在甲板上享受着海风的吹袭。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感到身心的平静。
风已经不象刚才那样狂暴了,被吹散的云又慢慢的回归到了一处。
我静静的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
看着天空中那洁白的一片,我突然发现其中的一朵的形状有些奇怪,它的两边微微的翘起,前后凹凸有型,就好象是一个熟悉的人的脸庞。
我的心象是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有些蜷缩着在痛。那所显出的形状明明是你的样子,就连神态也一模一样,有些轻蔑,有些不屑,又带着一丝不易看出的笑意。
我感到了一阵眩晕,我脑中的回忆象被搅动了一下似的而变的混乱。我努力的搜寻着记忆的碎片想把它重新整理清楚,但是我找到的只有你的影子。影子的开始
有些模糊不清,但随着找出的碎片越来越多,我仿佛又一次看见了你站在我的面前,露出了这种只对我才会做出的神情......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用娴熟的剑术轻易的击败了来踢馆的我。那时的你对我的感觉大概只能用看不起这三个字来形容吧。跑到武馆来闹事却没有一丁点的真实本领,可能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小混混而已,全身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于是你把我打的爬不起来后又把我羞辱了一番,没有给我还嘴的机会就掉头走了。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有一点力气再来占什么嘴头上的便宜,因为你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看着你的背影,我头一次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而且这种感觉要比平时来得更强烈,因为我,从小到大打架都没有输过的我,居然会败给了一个女孩子。没有一点余地的,甚至都没有碰过你的衣角就被重重的击倒在地。在鼻子结结实实的碰到木板上的时候,我都有些不相信我已经失败了这个事实。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你临走之前所露出的那种表情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是对手,假如不是你的父亲要你出场,恐怕平时的你碰我一下都懒得碰。一个不懂得什么是武学的人,一个只知道死缠烂打和胡搅蛮缠的人,一个只会横冲直撞如同泼皮打架的人,怎么会配的上和你比武?你当时一定是那样想的吧.....
我被你的神情激怒了,我知道那代表着你对我整个人的轻视与否定,代表着你认为我一向自以为是的“战斗技巧”实际上是不值一晒。我讨厌你所给我的那种感觉,因为那会让我感到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不喜欢否定自己,更不喜欢别人否定自己。从那一刻起,我暗自发誓我一定要用你所崇尚的剑道来击败你,我要让你后悔今日对我的蔑视,我要把你今天所给予我的屈辱通通还给你,我要在胜利之后向别人证明,我是最强的,我是永远不会被别人所击败的。
按照打赌的约定,其实也算是现在我自己的愿望,我进入了你父亲的武馆当了一名学徒。我每天都要做比别人多上好几倍的练习,当别人在休息的时候,当别人在嬉戏玩闹的时候,我却独自一个人在磨练自己的技术。我根本不计较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的住这种训练,我也不在乎这样的付出所换来的成果是否值得。我在练习练到大喘吁吁爬不起来的时候,我在强化自己的身体时受伤的时候,我在一次又一次创新“三刀流”这门技术遭到失败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气馁,我也从没想过放弃。我很奇怪,这并不是平时的我,这不是那个整天耍赖斗狠的我,为什么如今我能够有如此的毅力让自己坚持下去,到底是什么让我的心变的如此坚强?
每当我如此思考的时候,我的脑中就显出了你那时的样子,于是我明白我得到了答案。我要打败你,我要超越你,因为你才让我有了这么大的动力,因为你才让我有了一个人生的目标。我已经不再象以前那样整天浑浑噩噩的活着,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有了一个要努力追赶的人,让我有了一个支撑自己的愿望。
辛苦的汗水也换来了我所梦寐以求的变强。渐渐的,我的技术在武馆中已经出类拔萃,连你的父亲都惊讶的称赞我有练剑的天分。我击败了很多前来挑战的人,甚至连大人我也能够将他们轻易的打倒。我用自己所练习的成果在与他们的对决中取得胜利后,我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喜悦。这跟我以前用拳头和狠劲打倒别人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但是我喜欢去接受这种新的感受,这种沉浸在自己辛勤努力中的满足,这种陶醉在拼命练习中的成就,让我有了更大的动力和信心。我相信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即使是你,恐怕一定也会被现在的我远远的抛在身后吧。
但是事实证明,我想的还是太过于天真,我的想法还是过度局限在了自己的身上。我只看到了自己的变化,我只注意到自我的蜕化,我以为世界还是象当时的时候一样在停滞不前,只有我一个人在时间的空隙中前进。
我又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当这个过于高大的自我被击溃时,失落的感觉便又一次回归了自己的体内......
尽管输的不象上次那样狼狈,尽管我明确的知道自己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失败毕竟是失败,我还是没有能够追上你的身影。你依旧象以前那样轻易的击败了我,我痛苦的发现,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渐渐缩短距离,或者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实际上根本没有拉近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已经超越了自我却仍旧不能逾越过这道你所设立的屏障,甚至连与你并驾齐驱都没有做到。你难道真的是天分极高,世间无人能及?还是象那些同伴所说的一样,你的父亲在私下曾经教过你并没有传授给我们的技巧?看到你以似曾相识的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我的面前时,我真的感到了一阵阵的灰心丧气...
唯一不同的是你的眼神,虽然那里面透出的光依旧淡漠冷酷,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已经有一种新的成分与它溶为了一体。那是一种混合起来的感情,惊讶、欣赏,还有几乎察觉不到的紧张与兴奋....
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已经认可了我的进步,已经认可了我的实力?还是因为我逐渐的变强而让你也有了压迫感,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对手所以看到我之后能够稍微打消一些你的寂寞感?我不知道,我猜不出你的心思,但是我所能感觉到的是,在那一刻,在你看着我的那一刻,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已经改变了。至少,这次比武让你消除了对我的轻视,让你对我增加了一种我做梦时也会梦见,让我
付出一切的最初动力......
尊重,尽管只有这么一点点,但这已经足以让我把失败的郁闷减低了很多,因为这说明,你不再认为我是个一事无成的野孩子,而是把我看成了你的对手,是一个使用技术的武者,一个真真正正的剑客。
从你父亲的嘴里,我了解了你也在每天刻苦的练习,所谓“秘技”的教授纯属子虚乌有。听到这话后我释然了,我明白了自己的幼稚。原来在我不断进步的同时,你也在不断的超越自己。你我之间的差距并不在于天赋,并不在于什么秘密的学艺,我们之间所不同的只是技术的熟练而已。如果我能够更认真的练习,我一定会有打败你的这一天,我一定会拥有战胜你的实力。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加重了自己的训练量,我的汗水比以前流的更多了,我的伤痛比以前几乎增加了一倍。我再没有因为自己的刻苦而沾沾自喜,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和我一样,正在某个地方默默的增加着自己的力量。沉默并不代表着你会懒惰与放弃,你只会不断的提高自己,不停的逼着自己攀越更峻伟的高峰。如果我不能比你还要忍受这种练习所带来的压力,我会被你抛在身后,远远的,甚至,连背影都不复再见。
有的时候我也会感到好奇,我不明白是什么在如此驱赶着你不停的向前。如果说我的动力是要打败你的话,那么你的动力又是什么,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一定是一个很大的压力,一定比我背负的还要重,还要沉。你每时每刻的鞭策自己,不给自己一点空闲。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道场的练习上,你把自我所带来的欲望一概的抛弃,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要如此的拼命?难道也是和我一样,有一个无法战胜的人,有一个强大的障碍在阻碍着你的前进。难道你也象我一样,总是在追赶,总是在眺望,明明可以看到它的影子,明明可以感受到它所留下的痕迹,却始终不能跑到它的前面,甚至仅仅是追赶都已经耗费了自己相当大的气力......
这样的疑问虽然在我心中出现的次数不少,但往往都是一闪而过。我想要打败你的愿望还并没有实现,每当我想到,可能在我思考的这段时间你正在埋头苦练,可能你我之间的距离又开始加大的时候,我就会放下一切而投入到严酷的训练中。虽然你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复从前,虽然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有所变化,但这些微小的改变根本不能满足我。如果说我最开始的目的是想要报复你的轻蔑,是想要送还你给予我的侮辱,那么现在的我只想在剑术的领域下走的更长更远,把所有的人都抛在脑后。而如果想要达到这个目的,那么首先就要克服宿命安排的坎坷,就要跳过成长之路上的沟堑....
我要在你的身上取得强者的证明,因为你是我最让我敬畏的对手。
我不想被你永远的压在下面,我不想持久的待在你的阴影里...
我终于盼来了久违的对决,训练所带来的成就让我充满了自信。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不再抱有任何幼稚的幻想。我知道你肯定比上次还要难以对付,我知道你一定早已经超出了上次对决时自己的极限。但我也是,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我相信自己的努力不会白费,我相信自己的汗水不会白流。最重要的是,我的心已经变了,变的比以前要坚强,变的比以前要成熟,变的比以前要冷静。你已经不能再用以前的标准来判断我的能力,因为我的全身上下早已脱离了当初的自己。
可是你太强了,强的让我无法想象。尽管我付出了所有,尽管我对胜利是如此的执着,尽管我已经拼尽了全力,但是随着一次短暂的交接,我倒在了地上。
失败了.....我还是输了.....
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结果,每次都是你毫不费力的胜利,为什么我总是在你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为什么我与你之间的距离总是不能缩短,为什么我所有的努力在你的身上都得不到验证。我几乎已经使尽了自己的力气,我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潜力,我已经想尽了所有的方法,为了能够拥有更强的实力,我的训练方法几乎有如地狱一样....可这一切,这一切的结果,你用手轻轻的一挥就都散去了,它们在你的眼里,就好象是婴儿的游戏一样,丝毫对你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
我已经不能再忍受这种感受了,你的压力已经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想再这样等待下去,我已经等的够长了。失败,失败,还是失败,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个这样的轮回我才能得到属于我的胜利。我甚至没有看到一点希望的曙光,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所渴求的东西是不会自己跑来的,说不定,它会越变越小,最终彻底的消失.....
我向你提出了决斗,用真剑来决一胜负。
我太想要赢你了,哪怕一次也好。
我再也不想感觉到那无比懊丧的心情了,我想要和你做一个了断。
不过,假如依旧是那个结局....
我大概也不会被自己折磨了吧.....
在那个月光充足的晚上,我们各自举起了手中的剑。真剑...和竹剑的感觉不太一样呢,有些沉重,有些笨拙,拿着它的时候感到了它丝丝的寒气顺着剑柄传到了自己的手上。它那被月亮映照的发光的刃口在告诉我,这并不是玩具,这是可以造成人重创、甚至死亡的兵器。我的心有些微微的打颤,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有些许的兴奋与紧张。说不清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象感染到了剑的杀气,它似乎在一遍一遍的催促我将我的对手摧毁,它好象在控制我的心,让我渐渐的有些心烦意乱。
你呢?当时的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从你冷淡的面容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你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这杀意浓重的气氛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你的呼吸平稳如常,你握着剑柄的手一动不动,真剑与竹剑,在你的眼里好象根本没有区别。剑在你的手里并没有显得任何的不协调,你很好的把握着它,引导着它为你服务。这种冷静平和的心境其实早已决定这次比试的胜负,只不过我再也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了。
不能赢的话,就让我以剑客的身份死去吧....
当你把剑插向我的身体时,我的心里便响起了这个声音。
你并没有杀我,当我站起来后,我惊讶的看见你的眼睛里流下了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
眼泪.....
那个流着泪的人....真的是你吗.....
你也会有软弱的时候?你也会有女孩子的一面?你的这一举动让我把失败的痛苦忘的一干二净,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有迷惑。为什么你胜利了反而要伤心,为什么你的样子显得如此无奈和绝望?平时那个对我冷嘲热讽的你去了哪里?你的无奈究竟来源于什么,你的绝望究竟出自于什么?我隐隐的感觉到我以前的种种疑问就要有了答案,我感觉到你心里那个所隐藏的东西就要暴露在我的面前。因为它,你不断的磨练自己,因为它,你不断的催逼自己,因为它,我总是追赶不上你....
它究竟是什么.....
从你哽咽的话语中,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个“它”就是你自己,因为你的性别,因为男人与女人的分别,你并不能登上“最强”这个宝座,无论你如何的努力,无论你如何的付出,你终究不能逃过上天加在你身上的限制。
那么你为什么要如此的练习?那你为什么要这样鞭策着自己?你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根本没有失去希望,虽然那个“不可能”好象在你的身上下了永恒的诅咒,但我知道你并没有一时一刻的屈服。你不断的对它进行反抗,你不断的想要摆脱这个桎皓,你不甘心,也不情愿就这样放弃了从小的目标,你从没有对自己的愿望淡忘。在那一刻,我突然了解了你,我觉得我们似乎拥有同样的命运,我们都没有向它低头,我们都在不断的超越自我,我们都在不断的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两个人都会创造出让世人吃惊的奇迹,那也将是只属于我们自己的胜利......
于是那天晚上,我和你做了一个约定,今后我们两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征服人生的高峰,把所有的枷锁通通的甩在身后,而实现了这个约定的唯一证明就是....
我们之中的一个人要成为世界第一的剑豪....
我和你终于有了共同的目标,我们之间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维系了起来。我们成为了人生路上的朋友,我们成为了愿望之路上的伙伴。我知道从现在开始,再大的困难都已经不能把我们吓倒。我们在相互扶持,我们在相互竞争,对于这些我感到了由衷的快乐。因为你的出现,因为你的存在,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你把我带入了这个理想的世界,你用行动教会了我努力,教会了我永不放弃。你刺激了我身体中的血而使它们熊熊燃烧,让我了解到了能够拥有目标是一件多么充实的事情,让我体会到了身体中那种使动力永远持久下去的成分....
激情,源源不断的,从心中涌现出来扩散到了身体的每个部分。在它的影响下,任何艰苦的压力我都能够承受,任何来自外界的冲击都不能把我打垮。在那些日子,我总是感到身体变的很轻,我总是觉得外面变的很明亮。即使是极端疲累的时候,我也未曾感觉到任何的烦躁。精神上的愉悦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它不会因为身体的变化而变化,相反,它还能转变身体的状态,让我总是精力十足的面对一切。
这样的日子一定会永远存在着吧,我的心情一定永远都会激昂向上的吧,只要你能和我一起拼搏,只要你能和我一起分担,只要我们还能拥有同一个梦....
我又一次拥有了幼稚可笑的想法,我又一次有些忘乎所以....
也许上天担心我这样的状态会影响到我和你之间的约定无法实现.....
也许它是对我特别的“眷顾”,或是感到你所负担的太多.....
也许是因为你的反抗使它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它也许可怜你....
它也许憎恨你.....
但不管怎样,它实行了它的计划....
它让你彻底解脱了.....
黑的似乎要吞噬一切的天空中打着一下接一下的闷雷,它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嘈杂。我愣愣的护送着你的灵柩,什么感觉都没有,灵魂象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而脱离了自己。身体似乎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用那象木偶般的动作,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悲伤与痛苦,我现在应该表现出这种反应,我应该歇斯底里的号啕大哭,我应该捶天顿地的唏嘘不已。是的,我应该这么做,但是为什么做不出来,为什么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为什么会如此的麻木,为什么会如此的无情....
你就这样的走了,抛下了你的理想,抛下了你的信念,还有,抛下了你最好的朋友和对手。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快....?我还没有得到你的肯定,我还没有听到你对我的赞赏。我所做的努力,我所有的成果,你让我去和谁一起分享?你真的很自私,你真的很无情,你为什么总是不能爱惜一点自己...如果你能稍微小心一点,也许你就不会摔下那该死的楼梯,也许你现在还能象往日一样,一边对我冷嘲热讽一边露出善意的微笑。你难道一点都不珍惜这样的日子?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消失,为什么要让别人替你悲伤和叹息......
心里象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无法进行思考,无法感受心情,世界....突然变的虚无,突然变的飘渺。机械的做着各种动作,却不知道因何而做.....所有的东西在都在我的眼里破碎,再重新拼合,破碎,重新拼合,破碎重新拼合,破碎..........无法忍耐这种无限的循环,我闭起了眼睛....但你的面孔在我的面前出现,好象模糊不清,又好象清晰无比...你的那种神态,你的那种眼神,在我的脑中旋转,越来越快,让我更加的晕眩。当它们终于停止不动,当我探出手去想确认你还存在,你却渐渐的变淡,渐渐的变轻,渐渐的.....随风而去了......
湿润的感觉充满了眼眶,它顺着眼角慢慢的往下移动,当到了嘴边的时候,我尝到了它的味道,咸咸的,带一点微微的苦涩.....
眼泪吗?你迟到了好几天呢.......
各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我的体内,我的心随着它们的归来而彻底的崩溃。我毫不掩饰的哭出了声,我的心随着胸口的起伏而一下接一下的抽痛,我终于了解到了你所带给我的哀痛,象一把巨大无比的锤子,狠狠的,连续不断的砸在我的心里,砸的它破裂不堪,砸的它鲜血淋漓.....
流泪....竟然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到无可奈何的时候,你也不会做出这一举动吧......
我从你父亲那里要来了你的剑,这是那天我们比武时你所使用的剑,这是那天我们约定时你所佩带的剑。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你永远不可能再去实现这个誓约了。你一定会很不甘心吧,你一定会向我当初那样懊丧吧,我了解你的感受,我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要把这份责任一直背负下去,我要连你的份一起努力,我要用你的剑扫平所有挡在我面前的障碍,我要用你的剑实现我们当初共同的愿望.....
合字一文道,我将用你来守护和你主人之间的约定,我将用你来实现她未能完成的心愿。你的剑柄上似乎还留着她的味道,你的刃身上似乎还有她使动的痕迹。她握着你的时候,你会被她那驾御一切的气度折服,你会心甘情愿的任由她挥动。那么现在你必须要认同我,你必须要与我融合为一,你要去感受我的思想,你要去接受我的心...我知道你能的,因为她一定已经把对我的记忆传到了你的身体里。我会为了她而忍受一切,我会为了她而超越一切,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再输给任何人,我会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不惜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这是我在她的坟前发的誓.....
这也是用我的血泪混合起来的.....
一生的承诺......
..................
船上的帆升起来了.....
这就是说,已经有强烈的风可以供我们航行了。
我抬头望向天空,果然,那朵和你一样的云已经散的无影无踪了。
你一直在影响着我,你一直在帮助着我,不论你是否还在人间,不论你是否在我的面前.....
因为你的一举一动,早已烙印在了我的心里,所以不论时间会怎样磨损我的记忆,你依然不会在我的心中消失...
刚才的那朵云,是你所化成的吧,你害怕我会放弃我们的梦想,你害怕我会失去你所给予的动力,所以你才会出现,所以你才会又一次的露出了那种表情....
我从没有想过退缩,也没有一刻将它遗忘...
现在的我依然在向那条誓言之路迈进,虽然走的很慢,虽然路还很长,但是我会把它征服,我会让你也感受到我所得到的成就....
你不相信?
那么你看,你的合字一文道已经被我拿在了手里,我正在高高的举着它,把它的剑刃对准了太阳.....
光芒通过它照到了每一个角落,它穿透了阻隔你我的空间,把我的决心传到了世界的尽头.....
古伊娜...
在天堂的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因为在那蔚蓝一片的天空中....
似乎出现了你最美丽的笑脸呢.....